凌晨一點二十分，法醫徐甄帶著屍檢報告扣響了門。

「閆sir！」

「進來。」

徐甄把手裡的報告給他，「巨子龍死於左輪P30，這種槍早在三年前就流失了，而且我發現…」

一提到三年前閆銘秋就神經緊繃，「還發現了什麼？」

徐甄打開報告，白色透明的證物袋裡正安靜的躺著兩顆子彈。

閆銘秋瞬間美目瞪圓。

「這是？」

徐甄說，「這顆子彈的型號和兩天前從擊斃綁匪的腦袋裡取出的那一顆，都是M114！」

「你說什麼？！」閆銘秋差點沒從凳子上跳起來。

徐甄看他渾身發抖汗如雨下，微傾下身子抓著他肩膀問，「怎麼了閆sir，撐住，我去call白車！」

「不用，我沒事。」閆銘秋抓住他欲要轉身離開的胳膊。

他深吸了口氣，「給我吧，你去審訊室把原凱叫過來。」

「真的沒事嗎？」徐甄看他臉色蒼白，還是有點不放心。

閆銘秋有些無力地搖搖頭。

「去吧。」

「好吧，」徐甄走到門口又轉過頭，「記得好好休息。」

閆銘秋點頭嗯了聲。

徐甄一離開，他像是一根浮草，再也撐不住波浪似的飄飄蕩蕩。兩顆子彈的型號一模一樣代表著什麼，閆銘秋不敢想，他一點也不願想。

原凱進來的時候他還沒緩過神來，整個人看起來幾分頹靡。閆銘秋皮膚很白，在燈光下幾近透明。原凱盯著他冒青的小鬍渣看了會兒，配上這麼一張俊美的臉，真是清冷又性感。

「小原？」閆銘秋看他一臉花痴似的咧著嘴看自己，抬手賞了他一掌，「回神了，那女的怎麼說。」

「哦，哦！」原凱抹了把嘴角，「她說巨子龍每周三都會來找她樂一把，本來呢他們做的好好的，突然進來一個服務生，二話不說就朝她情夫開了槍。她給嚇壞了，哪裡還敢看兇手長什麼樣啊。」

「沒了啊？」閆銘秋擰了擰眉，指間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

原凱想了想，哦了聲，「她說巨子龍有次過來時嘴上罵罵咧咧的，說什麼一定要滅了宋天熠！」

「宋天熠。」

閆銘秋把這個名字在嘴裡咂摸了下。

原凱啊了聲，「我知道了秋哥！」他唰的下跑出去又唰的下跑回來，喘著氣把一沓紙拍在桌上。

他說，「兇手一定是宋天熠指使的！這是小雨妹調查到的，一個星期前，宋天熠把巨子龍在旺角的場子據為已有，還把他馬子阿香賣去做雞。宋天熠這麼做擺明了就是想用阿香引巨子龍出來，誰知道這爛仔這麼慫給躲起來了。」

閆銘秋低頭翻閱著手裡的資料，再聯想到阿權說的，口供是能判斷宋天熠是殺害巨子龍的最大嫌疑人。問題是，警察抓人要的是實證。

他嘆了口氣，「我明白你說的，我們現在缺的是證據。」

「秋哥，人都死了，死無對證嘍。」原凱撇了撇嘴，有些無奈。

「嗯。」閆銘秋抬手捏了捏眉心，「我問下王局看能不能下張調查令，先回去吧，得好好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