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斂了下眉眼，面前的少女還是不斷的在殷切的凝望著我。

只是這凝望，看著像花朵，但根莖上卻又彷彿殘存著啃噬的蟲蟻。

本拍賣會已結束。但大廳里離去的人寥寥，更多的，像是在這裡看著某種戲劇。

我習慣於這樣的或多或少或明朗或惡意或探詢或挑釁的眼神，放下酒杯，我看著這些將視線凝視在我身上的人群。

他們或著絲裙或帶著名貴的首飾或佩戴著象徵著某種權力的戒指。

但他們，都隱在這假面之下。

其中一人，像是看見我的眼神掃過他，他微微抬起酒杯，朝我揚了揚。

我亦抬起酒杯，回了過去。

便起身走出了拍賣廳。

正巧此時，廳外忽傳來大喊，像是有人在不斷尖叫。聲音刺耳。

隨即這刺耳音越來越近，僕役一轟的沖了進來，大叫道：「郡府著火了！快跑！」

我順著僕役的身形往門外看去，火光衝天，已蔓延至了暮色天空。

像是染紅了整片天。

火勢照耀的紅光反射進我的眼珠，如果當時有人在凝視的我話，可能當時，我的神情，應該是在笑。

群體是一個極為盲從、遵循大眾主流，無主見的團體。如果是平常，或者不是這麼危急的時候，可能大家還會去思考。

但現在火災本就是一定程度上的夢魘，沒有人願意觸碰，人群便一翁峰的人竄了出去。有些跑的很快，亦不顧平常的禮節形象。有些會顧忌著衣裙，我很早就說過，在我很小的時候，看見女性穿得冗總裙子，第一反應就是十分複雜，中看不中用。

當時莉莉絲也在我的旁邊，她聽見我的話語，頓時輕笑一聲，大笑著道：「喬。我不是要上戰場的將軍，需要重重硬厚鎧甲。我的戰場，在宴會，我最好的鎧甲，便是這一身你覺得冗雜無用的衣裙。」

我慢慢躲至暗處，光亮至不到的陰影。廳外的空地上慢慢匯聚著人群，雜鬧聲，驚呼聲、甚至是叫喊聲。已經有上了等級的貴族出來組織人群僕人滅火。

整個場地，烏泱泱的一片。

我慢慢順著牆壁之間的夾縫，逆著方向，來到火災的背面。

亦就是建築的陰影。城堡正面是不斷燃燒著的高火，背面卻是一片寧和。

此時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正面救火去了。

城堡背面下，此時已有人正在等待著我。

我慢慢杵著拐杖。我的身量瘦小，肌肉萎縮，任何需要大量體力或者說是類似於跑步這樣的運動。

我沒有任何擅長，所以這時，手邊有個拐杖，是十分便利的事情。

我走過去時，那老奴也已看見我。他斂默走來，遞給我了一封書信。

「喬少爺。少爺交代的東西，都在這裡了。」

我點了點頭，像是看空氣中不存在的空氣一樣，散著焦距，看著面前的老伯。

「莫伯，埃里克如何了？」我問道。

莫伯搖了搖頭，對著我沉聲而低氣道：「少爺不太好。今天恐怕是出不來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這便是計劃失敗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