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抿嘴，並不解釋，而是直衝主題，言簡意賅:「樓闌在哪？」

中年男人望瞭望四周注視的目光，斂了眉，不應聲。

看過來的人並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大人物，比如納蘭成德，比如應尚書，比如陳知府。

女子顯然察覺到了他的忌憚，可依舊不依不饒:「到底是他的命重要，還是你現在所想掩蓋的這些可笑的東西重要？」

「該出來的，到了一定時候，必然是要出來的。」

中年男人陡然抬頭，不可思議的望向她。

這句話，這句話……

先生也曾經說過。

「他在裡邊。」

似乎改了主意，中年男人面色一轉，頗有幾分凝重的望著沈宛:「瘟疫很嚴重，幾乎沒有痊癒的可能。」

女子挑眉，極其敏銳的捕捉到其中字眼:「幾乎？那就是有辦法了？」

中年男人無奈:「確實有，但是根本不可能達成。」

沈宛不為所動，「說。」

這時，納蘭成德也從一側走過來，站到沈宛身邊，「說出來，不論需要什麼，我都辦的到。」

「好。」中年男人眼裡劃過一絲異樣，遂點了點頭，將他所知曉的一切都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癥狀的瘟疫在二十年前就發生過一次。

對於當今皇室而言，那是最為兵荒馬亂的一年，董鄂妃所出的皇子死去，先帝與董鄂妃感情開始出現裂痕，後宮動蕩，朝中因此也是一片混亂。

而就在這時，河北一帶無端端開始蔓延起瘟疫，眾多百姓死去，與當今這些百姓的癥狀一模一樣。

可是後來，民間出了一男一女，好似一對夫婦，這對夫婦有一個小小的女兒，瞧上去不過四五歲的模樣，生的十分玉雪可愛。

他們一路而行，卻走到河北一帶的時候停了下來，因為兩人出現了分歧。

男子想要救治那些人，而女人不願意惹麻煩，兩人便就此事吵了起來。

可是，兩人在河北逗留的過程中，他們玉雪可愛的小女兒因此染上了瘟疫。

見中年男人說到此處，無端沉默了下來，沈宛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後來呢？」

他們一家三口……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

中年男人的聲音驀然染上悲涼的意味:「那對夫婦因為此事反目成仇，女人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洋人，最終治好了那小女孩，也解救了那裡的百姓。」

「當初救人用的藥，是男人特意使自身感染了這種瘟疫之後，一分一毫試洋人的藥試出來的，那過程無比艱辛，可所有人到底還是活了過來。」

沈宛略一思忖，很快就從中挑出重點:「也就是說，最簡單的法子就是找到當年那個洋人，從他手裡拿到藥？」

「還有一種辦法，」納蘭成德接過話來:「就是找到當年的那個男人和她女兒，但凡得過瘟疫並且痊癒的人，終身都不會再得這種瘟疫，並且用他們的一部分血製成藥，能夠令如今這些染病之人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