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蜷縮著身體，秀麗的眉目因痛苦扭曲著像是被揉碎里的花瓣，鮮活的在面前枯萎。

那雙眼睛裡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變得混濁，因為這種疼痛，唇角被咬破，留下殷紅的血來。

能抵抗這種藥物，不把真話說出來是很難的事情，臨闕在林煙身旁蹲了下來，伸出手指，鬼使神差的擦去了林煙唇角的血痕。

「你還是不願意說嗎？」

未說完的話語，掩藏了一點點不忍，卻還有餘下九分的冷酷。

「我...我真的不記得了...就算。」林煙一張口，吐出一攤血跡來:「就算我以前真的做過什麼，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痛苦過甚，內傷未愈。

這丹藥就算不能給人體帶來致命傷，也同樣會傷了元氣。

是他懷疑了他。

臨闕心口一時之間，泛起了一些別樣的情緒。

這是他從天界帶回魔界的，是屬於他的東西，僕從也好，俘虜也罷。

到了魔界，就註定沒有辦法離開了，他心底某一個角落，悄然的將面前這人劃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也僅此而已。

林煙皺著眉，看也不看臨闕，只是強自忍耐著，臨闕盯著他看了半晌，臉上慣常都掛著的笑意早就消失不見了。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只是感覺望著眼前人的模樣，心底說不出什麼感覺，一片迷茫。

他將解藥送進林煙唇間，看見他求救一般，幾乎是有些迫切的微微抬頭，將解藥吞服進去。

然後眼神渙散，模樣有些獃滯。

等到藥效過了，後遺症帶來的才會變得多起來。

臨闕站起身，用上了真氣道:「無逸，你進來。」

聲音一直傳到殿外，隨著腳步聲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無逸走進來，看著殿中情勢，瞳孔微微一縮。

「尊上。」

「你..把他帶走吧，不要讓他死了。」

「是。」無逸走上前來，伸手抓起林煙肩頭，準備把他抱起來。

動作做了一半，聽到臨闕道:「從手下里找個忠心的，在他身邊看守，順便照顧，如果這個人死了，會很難辦。」

「屬下明白了。」

無逸將林煙打橫抱起，攬在懷中，他個子比林煙高，身材也因為常年習武而十分不錯，這樣抱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林煙看到無逸那張冰山一樣的撲克臉，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一點安心。

雖然他是和臨闕一夥的。

林煙伸出手，抓住了無逸的衣袖。

無逸抱著他走了出去，林煙拉著他的袖口，聲音虛弱的開口:「多謝了，無逸。」

無逸仍舊抬著頭，目視前方，沒有看向林煙:「不需要謝我，我只是遵從尊上的命令。」

一聽到臨闕的名字，林煙的目光就微微抖動，他苦笑道:「怎麼說一路把我這個大男人抱回去，都辛苦你了，不然我怕是只能一點點挪回去了。」

無逸垂首，盯著林煙滿頭冷汗和青白面色看了看，便猜出了幾成:「尊上竟然對你用了百絕散...魔宮之中，行事需要小心，尊上素來喜怒不定，你不要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