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當年，科爾特像是也回憶了起來。他也笑著，回我道：「那你知道，當年宴會上那個敢冒犯我的人，現在處境如何？」

「你殺了他？」我隨意道。

「不——我怎麼會用殺這個如此廉價簡單的事情去做。」他附在我的耳間，呼吸的熱氣傾灑在我的耳畔：「在我掌權之後，我命人割下了當年他觸碰我的手指，將他全身放至一個黑色的氣囊里。那個氣囊有空氣，源源不斷的空氣。但氣囊隔絕了所有的聲音、燈光。氣囊里一片黑暗，什麼都無，也沒有任何時間提示。只有無盡的黑暗劃過他的皮膚。就這樣，他瘋掉了，想要嚐試自殺、想要自虐，想要痛苦來感受自己是否還存在，是否還活著。」

我慢慢聽著，貴族庄園裡的懲罰人刑罰多的不勝枚舉。比這更噁心的皆比比皆是。

在這裡面，人已經不能算是叫做人。就如同工業廠內那不足十歲便整日整夜待在生產線上生活的童工。

甚至一定程度上，童工是幸運的。

資本世界裡，只有無盡爭奪最後達到壟斷。

「你給我講這個沒有意義。」我慢慢而訴，看著外面火勢漸消。

科爾特偏了偏頭，像是在從我臉上找尋到叫做害怕的情緒。

隨即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眼神凝視著他。

「其實我也不算太討厭你，畢竟我和你之間，也談不上什麼血海深仇。一切不過就是利益的分離，但同時我和你之間利益的分離並不嚴重，甚至也可以找到共同性。」

說著，科爾特像是大發慈悲一般，對我說著一個他想說的消息：「今日我來找你。是給你一個機會。卡思恩伯爵找上了我。說想要你。」

說著，他慢慢停下手隨意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慢慢劃上我的皮膚，亦在劃上我的臉頰。

他的指甲不長，但很尖銳，我能夠感覺到，他故意在試探在徘徊在我臉頰之上，隨時想要來刺傷若許。

但他卻又沒有刺，這也是科爾特的怪癖。比起直接刺傷，他更想要這樣掌控對方握著別人生死的感覺。

我隨意哦了聲，然後看著他，抖了抖肩，「他給你多少利潤？竟能把你做為說客，我竟不知，你如今還攤上了這等活計。」

科爾特輕笑了下，並不在意我的話語。

「我拒絕了他，即使他給的利潤十分豐厚。」說著，他指著我鎖骨上的吻痕，輕笑著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笑話。

「既然你已經投靠了約瑟翰·龐麥德，那給誰投靠不是投靠呢？」

科爾特面無表情，像是還帶著經久的笑意，但這笑意，更像是另一種程度上的嘲笑。

「約瑟翰·龐麥德的確很厲害，龐麥德家族如今的三代第一人。但是，約瑟翰再厲害又如何？溫斯爾克斯家族的紅利已然過去，約瑟翰再厲害，他的頭頂依然懸掛著議會的劍寒。」

說著他莞笑起來，像是對於弱者故意做出的憐憫。

顯示自己的無上善良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