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裳獨自在殿外徘徊著等他，鳳沚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下身來道：「兒子，父君打算將你暫時送到青夜神君府邸，你可願意？」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哪裡有願意離開父君的，但玄裳很懂事，知道鳳沚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思慮一番後點了點頭。

鳳沚把他抱起來，放在懷裡順了順毛。

可就當他們來到青夜神君的戰神府時，卻見裡面氣氛不同往常。

「所以，神君當年迎我為道侶，只是因為塵冰神君的原身也是只狐狸？神君給我們的女兒取名作思冰，原來所思之人，竟是塵冰神君？」

——府牆內傳來明柒平靜又淡然的聲音。

鳳沚無心聽牆角，只是這句話……聽上去真的很嚴重。

過了一瞬，又聽得青夜道：「明柒，你我合籍數千年，是道侶亦是知己，我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我還未飛升神君時，便已思慕塵冰神君多年。但塵冰神君一心修行，並不肯與我合籍。幾萬年過去，我也就不再去想此事，可誰曾想他竟還會出關，今日又對我……」

明柒淡然道：「又對你說，現在他願意合籍了？」

青夜竟然毫無隱瞞之心：「是。」

明柒輕聲道：「那戰神君上打算如何？」

「明柒……」青夜似乎有些為難，「你我已經有了女兒，我不想和你輕易分開，但是塵冰神君他……」

明柒打斷他：「所以戰神君上欲享齊人之福？」

「我並無此意！」青夜急忙解釋，「明柒，你聽我說……」

鳳沚聽得愣在原地，連身後來了人都沒發覺，直到塵冰的白色衣袂出現在他的餘光里。

「這位仙友也來串門子？」塵冰好奇地打量鳳沚一眼，「怎麼不進去？」

鳳沚回過神來，看向一襲白衣的塵冰，微微俯下身去道：「小仙鳳沚……拜見塵冰神君。」

「免禮，」塵冰很隨和地揚了揚手裡摺扇示意他起身，「要一起進去嗎？」

鳳沚何嘗想蹚這灘渾水，只不過他心知容離與明柒是近萬年的摯友，且現在是他有求於人家，看來今日這事兒，他是逃不過了。

戰神府的小院里，明柒正坐在一張小石桌前翻閱著一本不知是人間尋來的話本子還是曲譜，青夜有些緊張地站在他面前，這幅情景看上去，倒像是明柒才是那個思慕旁人的。

塵冰到了這兒，也是沒有絲毫的尷尬，居然還先和明柒打了聲招呼，鳳沚心裡很是驚訝，心道莫非走獸類的腦迴路確實與他們飛禽類不同？

「鳳沚仙君，」明柒見鳳沚也來了，遂放下手裡的話本子和鳳沚打了招呼，「今日來此，是為何事？」

鳳沚實話實說：「說來慚愧，我近幾百年來有一麻煩事在身，因此無暇照管玄裳，所以想問青夜神君與明柒仙君能否代我暫時照顧玄裳。」

鳳沚未料到，明柒還不曾開口，塵冰便先展開手裡摺扇輕輕搖了搖：「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讓小仙鶴拜入本君座下，本君傳道受業，順帶替你照管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