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站在一群孩子中間，粗略的數了數一共有二十八個小孩，他們嘻笑的聲音加上不停的旋轉搞得他頭暈目眩。

幾位官兵看到這種情況，想要過來幫忙，卻被沈星河的一個眼神阻止了。

這時顧淮舟回來了，臉上還帶著傷，嘴角也腫了，再沒有往常的風姿。

「哥哥！」顧淮舟注意到沈星河的處境，大叫了一聲，卻牽動了傷口，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你沒事吧？」

分明顧淮舟也出了聲，可那些孩子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圍著沈星河轉。

他提著衣擺沖沈星河跑過去，對著空氣中撒了一把藥粉，孩子們就應聲倒地。

「把他們關在屋裡，別讓他們亂跑。」沈星河捂住鼻子，不忘對站在原處不知所措的士兵吩咐道。士兵得到命令，紛紛行動起來，把孩子統統的關進官驛的別院。

沈星河這才把視線轉向了顧淮舟，在看見他臉上的傷時，眉頭一皺。

「你怎麼受傷了？」他抬手輕輕的撫過他的臉龐，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最後擺了擺手，「好好休息去。」

顧淮舟乖巧的點頭，道：「哥哥不必擔心我，我馬上去休息。」他很明白，如果他不照著沈星河的意思做，估計沈星河這人又要生氣了。

顧淮舟對他一笑，從他身邊走過，一股奇香撲鼻而來，讓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顧淮舟。

奇怪，他竟覺得這個味道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他搖了搖頭，可能是他多想了。沈星河現在要去找程公允，出去了這麼久，現在還沒回來，說明戰況膠著。

他這麼想著，也就去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程公允還在城樓高處，月光下他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動，一看就受了不少的傷。

城樓下面還有一些人在運送受傷的士兵，偶爾會傳來一兩聲痛苦的哀嚎。

沈星河神色微變，勾起的嘴角也慢慢的放下了。

「生而為將，一生為將！為將者，必先身先士卒。」這是父親從前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後來他就真的戰死沙場，連屍骨都葬在了他喜愛的那片土地。

「將……將軍？」程公允看著突然站在他身邊的人，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捂住他脆弱的心臟。

沈星河笑了笑，負手而立，看著城樓底下源源不斷的進攻，嘆了一口氣：「哎，沒看見我來了嗎？他們怎麼還在進攻？」

程公允更加崇拜沈星河了，不由得離他更近一點，身體都快貼一塊了。

「將軍可是有什麼對策？」

「暫無。」

「……」對不起，是我高估你了。程公允沒敢說出來，但是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沈星河可是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故作無奈的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們快逃吧。」

……程公允在沈星河的注視下，往後退了幾步，表情明顯寫著不甘心。

「真的撤退？」

「假的。」沈星河這人逗也逗過了，也該幹點正事了，「本將軍戰必勝。」

程公允更加無語了，小聲昵喃：「這明明是你的第一戰。」

「什麼？」

「沒……沒有！」

沈星河自然聽見了他的話，問他一遍純屬下意識的反應，在他的記憶里打過的仗數不勝數，這麼久以來印象中只輸了一場，這再怎麼也算得上是百戰百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