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沉重就如海綿吸了越來越多的水一樣，浸泡在深海之中，一串氧氣組成的泡泡讓還有一絲清醒的他，掙扎的向上游去。

「於賀，於賀！」

「你在哪？」

我，在這裡，我在…

水泡來的更多，他在伸出手的那瞬間，身體更是沉重，難受，波瀾的光斑似乎有一絲灼熱，讓他難以把嘴邊的話喊出聲。

只能無力的墜入黑暗的湖底，他絕望的想，那人一定不會找到自己了。

還不如…就此打住，就此消失。

『咕嘟~』

最後一串水泡，細微而又渺小的模樣，浮現到水上，最後的一點意識，最終消散，黑暗，也襲來。

『滴滴滴』

「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耳邊急促的腳步聲與喧鬧聲，模模糊糊睜開眼看到的是四周都是白色的地方，這裡有些熟悉，但更多是陌生。

是誰？到底是誰…

救了自己？

耳邊的聲音多了起來，已經聽不清到底誰是誰了。

所以於賀在清醒時，他便慌忙的想要去尋找那個人。

可能，那個人就是…

「你醒了。」

不是他。

於賀強打精神點頭，嗓子幹的發苦，盯著自己扎針輸液的右手有些出神，那人十分溫柔的為於賀倒了一杯水給他，還解釋說道，「之前你在路邊暈倒，我從那裡剛巧路過便把你送到醫院救治。醫生說你，怕是不好。」

「嗯。」於賀應了聲，他幹澀著嗓子平靜道，「晚期，我知道。」

「那，你家人…」那人覺得氣氛有點僵，想要活躍一下，於賀搖搖頭，「他們還不知道。我有點困了，先生還是請去忙您的事情吧！」

「好。用不用通知一下你的家人，就算不說病情，也…」

「謝謝。不麻煩了。」於賀不想多說話，他在那人要離開時又說，「住院費，我會給你還你的。」

「不用了。」

於賀沒說話，在那人走了以後，他直接自己拔掉手上的東西，脫掉外面一身藍白條的病人服，現在，他沒有那個心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他必須要去找到一樣東西，那樣東西可以說就是自己的生命。

裝作自己是來探病的，拉住一個送藥的護士問道，「請問267號病房在哪嗎？」

「在一樓門口處。」

「謝謝。」

然後快速抽身逃離。

於賀在醫院外的一個小角落才停下來掏掏兜里的散錢覺得可以到家，便打了一個出租車。

＊＊＊

溫馨的家裡，開門的是自己的大哥，他像是沒見過自己這個時候回來，於賀打哈哈過去，「就是回來拿個東西。」

「哦，好吧。我還以為你小子又惹出什麼事端了。」大哥這樣說，於賀臉上的笑容一黯，他許久沒看過自己大哥這樣了，撲到自己大哥的懷裡，「不會再有下次了。」

「長大了。趕緊去找東西吧！大哥還有事要忙。」

「好。」於賀先鬆開手直接擦身而過，他不敢有任何的停留，生怕他大哥會聽出什麼異樣來。關上自己的房間，眼前有點模糊，就如剛醒來一樣。

青銅色的痕跡帶著歷史的歲月，於賀的手輕輕觸碰上面的一點一滴，眼角處開始濕潤，「我不在的時刻，還是有你存在的繼續。」

不再似以前的鉑金色，充滿耀眼，就如沉淪的流星一樣。

心中有了知曉，於賀慢慢蹲下身去，手指上都是水漬的痕跡。

抱歉，抱歉。

我怕，我回不過去了。

公瑾，在長河的歲月中，我們也許就能是一顆晨曦，註定要墜落於湖底。

只願你能待在屬於你的時間裡，有所福祉。

閉上眼，還能聽到你的呼喚。

「於賀，於賀，你在哪？你到底去了哪？」

可是，只能註定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