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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從此再未踏進大周皇城一步，他是不敢。

夜柔獨孤，有寸鐵在手，未嘗一敗——卻早在多年之前，在一個男孩身上輸了個徹底。

獨孤戰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白柔。」是他愧對了小師弟。

顧燦心裡一痛，他知道自己自私，可是，「師姐已經不在了啊，這麼多年了……」他不知道他整個人都在顫抖，數九寒天，額頭竟然冒出了冷汗。

獨孤戰瞧他只是提到白柔便這麼傷心，到底是不忍，「不說了。我們……」

又是如此，早該知道！顧燦泄了氣，自暴自棄的蹲下去，彷彿痛得站不直了，哪怕再無怨！再無悔！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便不能看看我嗎？」

獨孤戰的話卡在了喉間，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什麼？」　　

獨孤戰把人拉起來，有幾分慌亂的卡著顧燦的下顎，迫使他抬著頭直視自己，「你說什麼？」

顧燦也有些惱火，他從來不是脾氣好的人，只是在獨孤戰面前收起了尖爪利牙，可獨孤戰戳疼了他柔軟的肚皮。

顧燦咄咄逼人，「師姐已經死了！已經死了！死透了！你再愛她她也不會活過來！」

獨孤戰瞠目結舌，「你在……說什麼胡話？」

顧燦已然破罐子破摔，竟也不怕他了，「你便是打死我也無濟於事，師姐死了！她死了我也討厭她！若不是她，師門怎會遭受劫難，師傅怎麼會死？」

獨孤戰卻好似傻了，直愣愣的看著顧燦張牙舞爪。

顧燦發泄一通，心裡暢快多了，偷眼打量獨孤戰，他到底還是怕他，既愛又怕，眼神瑟縮了一下，掙扎著想跑。

獨孤戰收緊了兩指，捏著他的下巴，一字一頓，彷彿顧燦荒天下之大繆，「你說，我愛她？」

顧燦一愣，腦袋有些當機，「我是說了……」

獨孤戰依舊是質問的架勢，眼底猩紅一片，「你討厭她？」

顧燦心中大痛，師兄鐵骨錚錚，只流血不流淚，這麼多年，他何曾見過師兄這般，卻還是不願認輸，刻意揚聲道，「是啊！她搶走了你！害死了師傅！我討厭她！」

獨孤戰簡直字字泣血，「你不喜歡她？」

顧燦莫名其妙，「我恨死她了，怎會……」他不知想到什麼，哼了一聲，「你逼我也沒用，我就是討厭她！」

獨孤戰猛地閉上眼睛，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顧燦被他狀似瘋癲的樣子嚇到了，心下暗自後悔不該把話說絕，「師兄，你，你怎麼了？」

他一咬牙，「你若實在……，為了你，我我，」他到底無法騙人騙己，咬牙恨聲道，「我還是恨她。」

顧燦擁有的實在不多，可他不在乎，他有獨孤戰就夠了。白柔卻奪走了他唯一珍視的，他怎能不恨？

顧燦抬頭看著獨孤戰，還欲說什麼，「我……」猝然看見一滴淚順著獨孤戰的臉頰滑落，砸在了他手上。

手背滾燙，顧燦滿臉驚愕，「師兄，你……」

獨孤戰低頭狠狠的吻住了他，激烈撕咬，唇齒碰撞，無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