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服？為什麼？」相景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面帶驚疑地看著封凜，那眼神就像是在說對方是個登徒子。

封凜挑了挑眉，無奈地勾起了嘴角，故作陰陽怪氣的腔調：「怎麼，都是大男人你怕什麼？莫非你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相景一臉嫌棄地反駁道：「呸呸呸！什麼跟什麼，我只是……你直接透過經脈了解我的傷勢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我脫衣服？」

「人類看病都講究問聞看切，我只是看看你的傷勢，怎麼就跟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封凜嗤笑著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相景瞪了瞪老是掛著一副笑臉發封凜，破罐子破摔地說：「行、行行行！脫就脫……我們去溫泉那，正好洗個澡。」話罷，他轉身朝溫泉走去。

封凜看著相景挺直的背影，低低地輕笑了一聲，昨晚做了那麼奇怪的夢，我還就不信是因為他。

夜色下，溫泉上方瀰漫著白霧，周圍的長草間隱隱約約能看見螢火蟲的光亮。月色柔和地灑下，使夜晚的能見度提升了不少，雖然相景和封凜沒有月光也能看清。

被封凜用自己說過的話調侃了兩次，相景總感覺心裡十分不爽。他在人間混久了，自己都佩服自己的伶牙俐齒，沒想在封凜面前倒經常吃噎。

到了溫泉邊，相景也沒有扭捏，豪爽地褪下了衣物。不過面對封凜不比面對不懂事的「支藏」，他還是有些薄臉皮的，還是留下了一條褻褲。

相景指了指自己兩邊的鎖骨與胸膛上的疤痕，又歪了歪身子撩起長發露出了後背，那分明是個爪印：「喏，你看吧。也不知道那個妖怪哪兒來的捆仙鎖和法器，這兩處的傷都還未愈。」

封凜一愣，他知道相景肯定受了傷，沒想到傷得還挺嚴重，胸膛上的傷要是再偏些，可就傷及要害了！

後背的爪印傷及腰骨，神的腰骨與琵琶骨都是仙骨的根，較為脆弱。被傷到了仙骨，相景居然還能每天都過得笑哈哈的，封凜發自內心佩服他。

這三處傷都是被處理過，算是暫時穩住了傷勢，表面看上去已經成了舊疤，實際上並沒有根治。除了這三處較為嚴重的傷，相景的身體上還有其他或深或淺的傷痕，只不過都算是皮外傷，不細看還看不出來。

封凜有些懊惱，為何上次與他在溫泉沐浴的時候沒有仔細看他的傷，那時他只覺得彆扭和羞澀，都沒怎麼看相景的身體。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不回天界？」封凜忍不住問道，他看著傷痕，總感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相景有些尷尬地揉了揉後脖頸，道：「我……是偷跑出來的，天帝還不知道我在人界呢，怎麼回得去？」

封凜一愣，他還以為相景的犯了什麼錯，被天帝懲罰下界歷劫的。

「你為何偷跑下界？難道，你愛上了人界的姑娘？」封凜心想著有點意思，便笑著調侃相景，準備套話。

相景皺眉揮了揮手，擋開了湊過來的封凜：「去！什麼姑娘，我是來找相辰的。」話一出口，相景才知道自己說漏了什麼，一時又驚又悔，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割下來！

「相辰？那個傢伙理應死在我後邊兒了，怎麼，他也放跑了元神，逃到了人界？」封凜驚奇地問道。

相景一驚，連忙怒氣沖沖地制止了封凜的猜想：「這些事用不著你過問！當初要不是你，相辰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若是他知道是我將相辰的魂魄收入玉牌，溫養後又投入人界，定要把這個當做把柄，將我咬死不放！想到自己會被封凜使喚的畫面，相景頓時心驚膽跳。

見對方那麼緊張，封凜笑了笑，打著哈哈說道：「好，那這件事就當作是我們倆的秘密，我絕不說出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可信我？」

相景愣了愣，他沒想到封凜居然主動提出為他保守秘密，雖然他和封凜是敵人，但是對於封凜的人品，他還是相信的。

畢竟封凜從一開始對他都是說到做到，以前在天界的時候對他也有所聽聞，只當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主，沒聽說過出爾反爾的小人事跡。

「行……我信你。不準說出去也不準威脅我，更不能去找相辰的麻煩！」相景道。

封凜看著相景認真的模樣有些好笑，道：「好。」

他伸出手按住了相景的肩膀，表面稍微嚴肅了點，道：「這樣按著會疼嗎？」

「……不疼。」相景臉上帶了些疑問，沒想到剛剛的事說過就過了。

封凜用靈力探進了相景的身體，查看一番後又迅速收了回來，道：「秋月的醫術了得啊，不過治標不治本，靠你自己的自愈能力修復仙骨太慢，還得需要藥物相輔。」

「那你說的那個山洞裡，真的有能治好我傷的靈草？」相景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不禁又問了一句。

封凜一邊按壓著他的傷痕，一邊說道：「既然是有禁制的山洞，就一定會有奇珍異寶，我說了，會治好你的。」

當封凜的手滑到相景腰間時，相景突然猛地跳了起來，一下就蹦進了溫泉中，激起了一片水花，攪碎了水面的月亮。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你、你……別碰我腰，癢……」還好溫泉水不深，沒把相景嗆著，他一臉又想笑又痛苦的模樣，封凜見了有些忍俊不禁。

封凜蹲下身子看著相景笑眯眯地道歉道：「是在下冒犯了，下次不會了。」

相景嫌棄地解開了髮帶，不去理會封凜，只顧著梳理自己濕透的長髮。

朦朧月色下相景的皮膚顯得比平時更為白皙，黑色的髮絲貼在他的臉上莫名有些妖嬈，濕潤的雙唇上還滴著水珠，滴落後又從他的鎖骨一路滑下……

封凜看得有點口幹舌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溫泉熱氣的影響。好像，有點不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