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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命難違

    妖孽笑面虎攻X心機布大局受 作死的月老府邸被人給砸的個稀巴爛,在大殿上賣慘:「陛下,我想著我能否借宿進哪位仙家的府邸」 大帝允了。 於是鍾陶在所有神仙的注視之下指著姜持漸說:「陛下,我看持漸將軍的府邸修的是極好的。」順便還堵了個半死,讓姜持漸無法回絕。 …… 姜持漸:「我的條件:不得未經我的允許為我牽紅線。」 月老爽朗得很,一聲「好」在大殿上響亮亮,所有神仙都聽的一清二楚。 成親時 姜持漸目光飽含深情湊近月老,「寶貝,給咱倆扯個紅繩唄」   

    第九十四章 不可赴約

    小說: 宿命難違 作者:次夏欢 字數:3116 更新時間:2020-03-10 05:41:07

    月老摸摸他圓滾滾的肚子,滿足的感嘆一聲,放下筷子,仰頭道,「怎麼沒去看過?」

    他自然是回去看過江紈的,在東宮外頭的那棵梧桐樹上,看著各色各樣的人來來往往,可很快那些人都被趕了出來。

    他斜坐在樹幹上,從清晨到了夜裡,又到了清晨。日頭在他頭頂來來回回的過,他看見江紈瘋瘋癲癲的裡頭外頭的跑,狀似癲狂,拖著耷拉在肩頭的雪白衣衫,嘴裡念念有詞。月老耳目清明,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叫:阿陶……你去哪兒了?

    他問:你怎麼還不回來?你是不是嫌我出門太久,所以躲起來不願意見我了?

    風吹來,似有無窮的力道將坐在樹上的月老往下推,他一個沒扶穩,險些掉下去。心方定,一轉頭便瞧見江紈已走到遠處的枯井邊,彎著腰探下頭去。

    一切都發生在彈指間,雪白的衣衫灌了風,飄飄然盪了起來,頃刻間又消失不見。

    風住了,日頭曬得人暖洋洋的。

    可月老一顆心像掉入了冰窖,他猛的站起來飛身而去,瞬間便到了枯井旁。

    他探下頭去,看見青苔橫生的井壁,和一望無際的黑洞,還有,一閃而過的雪白。他望著井口,滿身冷意,不知有多少冤死在井裡頭的鬼魅都纏繞在他身旁,別人都聽不見的鬼哭狼嚎他卻聽得清晰無比。

    他從發上取下那隻雕花木簪,往地上一紮,便旋身飛入枯井。

    這枯井存在的時間很長,下頭陰冷無比,快趕得上地府了。他很快的就看見了人,江紈掉進了水裡,一身白衣漂在水面上,已染了污濁,黑髮交纏其中,要是旁人,定會嚇跳了魂。

    月老加快速度,一頭扎進水裡摟住江紈的腰就把他撈出來了,江紈嗆了許多水,咳的厲害,月老右掌拍在他背上,咕嚕嚕的水全部都被吐了出來。

    江紈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不似之前的癲狂,他靠在月老胸前,目光無神,「是你吧?阿陶?」

    掐在他腰上的手緊了些,月老沒接話。

    江紈苦笑著又說,「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從小就是這樣,每次我受欺負的時候都是你護著我,冬夜裡你寧肯自己凍著也要把衣服給我。」

    說起往事,竟發現這個人的臉佔了他生活的所有。

    井下陰冷,可眼眶滾燙,一滴熱淚墜入井水,「為什麼你會突然消失?」江紈猛然轉身。

    四目相對,月老的目光無處躲避, 他只垂眸低聲說道,「是我錯了。」

    江紈欣喜若狂,「既如此,你快回來吧!」話方落,他眼睛裡頭的光瞬間就滅了下去,想一團大火突然被水澆滅,瞬時暗淡無光。

    月老掌心的光一點一點消失,江紈最終軟了下來,倒在他胸口。

    「是我錯了,是我錯將你認成了他,是我不該出現在你的人生里。」

    他手朝上,在虛空中輕輕一拽,似有看不見的線被他拽住了,兩人開始緩緩上升。

    「你是饕餮之子,你的父親犯了錯,在被封印之時,便將你扔到了人間。」他笑了笑,像教孩子一樣輕聲細語,「你只需要度過這人間一世的悲苦,便可回覆本體。可是我沒弄清情況,竟護你至今。」

    月老目光暗淡,兩人出了井口,他拔出地上的木簪,吹了吹,復又插到了發上。

    抱起仍暈著的江紈,隱了身往殿里走,邊走邊說,「因為我的插手,讓本只需這一世凄苦的你可能還要轉世一回。」

    他說的話像是口訣一樣有了形體,一串串的飛入江紈的耳朵。

    輕車熟路的進了卧寢,把人放到了床上,解下簾帳,他後退一步,「江紈,是我錯了,是我認錯了人。你我本無緣,這一番醒來以後,便振作起來做你自己吧,從此後不要再想從前的事了。」說罷,他一揮手,床上江紈身形顯現了出來。

    恰巧此時有宮婢魚貫而入,伴隨著一聲高喝,皇帝也進來了。

    沒人看得見月老,他後退一步,看著進來的這些人,掀開簾帳,紛紛驚呼,宮婢奴僕撲通撲通全部跪了下來,皇帝怒道,「太子怎麼是這副模樣?你們都是飯桶嗎?」

    月老退身出去,殿里的聲音愈發遙遠,最後消失。

    姜持漸不解,「這我知道,饕餮成魔,欲要挑起神魔大戰,的確是被封印了起來。」他皺眉頭不解,「可我從不知饕餮還有個兒子?」

    阿良愣住,咬著木筷,「是啊,為了封印饕餮,將軍險些也魂飛魄散了呢。可是……沒聽說饕餮還有個兒子啊?」

    月老哀嘆道,「也許是怕有人對他兒子不利?誰知道呢……」

    「那後來呢?江紈如何了?」

    月老捏著下巴,「讓我想想啊,後來……」

    原本要凄苦一生的因為月老的幹涉,命數發生了變化。他坐上了皇位,掌握了人間的無上權利,後宮三千佳麗,王朝版圖擴張,一時間興盛無比,外邦皆懼。

    可是他一生中沒有留下一個子嗣,從未耽膩於後宮,臨到了將死之時,搬到了東宮。

    在一個清晨,窗外的烏鴉盤旋不去,江紈看著窗外的梧桐樹,咽了氣,至此,他這一輩子算是過完了。

    窗外日頭升高,日光愈發的亮,無風,樹搖。

    姜持漸低眉,聽月老說完這最後一折舊事,日光一時迷了眼,他揉了揉,心裡頭也莫名有些悲傷,「他死之時,你是不是就在外頭那棵梧桐樹上?」

    月老外頭看他,挑眉問,「你怎麼知道?」

    阿良聽得一愣一愣的。他聽這事,權當做一折戲來聽了,隨著舊事裡頭的情緒悲傷難過,聽罷了,總覺得胸口有一股子氣出不出來。他不明白,既然月老陪他從小到大,兩人必定情深難拔,為何一知江紈不是那人,便如此狠心絕情的離開?

    日頭著實有些烈,姜持漸展開金扇,擋住頭頂的光,他分析道,「我看你是個痴情種,記一個人便記了這些年。而你與那江紈在人間時朝夕相對相依為命,又為他做了那麼多事,這些日積月累的感情可不是風一刮就能颳走的。」他把搖椅拿了出來,躺上去,把金扇遮在眼睛上,繼續說,「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我猜你一定在守著他許多年。」

    阿良欣喜道,「真的嗎仙師?」如若是真,他這心裡可才算是放下了。

    月老癟嘴,嘟嘟囔囔,「就你聰穎,火眼金睛。」

    姜持漸笑著說,「可我猜你對他也只不過是親情罷了。」他微一沉吟,「也許,再摻雜一些對幼崽的護佑之情和憐憫之情。」

    月老抱拳,「正如您所說。」

    阿良頓時嗚呼哀哉,「啊?那江紈一顆心全在您身上,您這樣,他不是更慘了!」

    姜持漸隔空給他來了個暴栗,恨鐵不成鋼道,「你這痴子,沒聽江紈自有其命定之人麼?麼?」

    「嘶—」阿良摸了摸頭,恍然大悟道,「對啊,他有他的天定姻緣,那人叫什麼來著?晏青是嗎?」

    月老點點頭。

    這折舊事聽得阿良津津有味,待收拾了碗筷,他趕來纏著月老問,「仙師,您成仙前定然經歷了許多事罷?」

    月老點了頭,他狗腿一般湊近了嘻嘻笑著,「那您多給我講些趣事唄?」

    月老正拿著戲票翻來覆去的瞧,正哀嘆自己著了別人的道怎的還不自知,聽了這話,他微一皺眉,看著一臉期待的阿良,問他,「你真想聽?」

    阿良重重點頭。

    月老瞅了瞅曬太陽的姜持漸,輕聲說,「那你得也拿一些舊事與我換才行。」

    阿良哀嘆,「我哪有什麼值得您……」

    話未盡,月老搖搖頭,「我要聽的是姜持漸的舊事。」

    阿良轉頭看了看將軍,說道,「好。」

    遠處曬太陽的姜持漸將兩人的話盡收入耳,他彎了唇角,假裝沒聽見二人合謀之事一般高聲喚月老來。

    月老來到他跟前,問,「做什麼?」說罷,他彎下腰,兩人中間只隔了那一個金扇子,月老看著金扇子上頭畫的落紅笑問道,「怎麼,將軍有何貴幹?」他略一挑眉,「莫不是想我了?」

    月老不知,姜持漸的金扇子只能給姜持漸擋了日光,別的全然擋不住。

    比如月老的臉。

    他湊的很近,兩人呼吸可聞,姜持漸原本放鬆的身旁緊繃了起來,他一時間忘了眨眼,他看著那一雙燦爛的眸子,像日光照進海里,波光粼粼。那雙眼睛誠摯了要命,像是要奪人魂魄來的,姜持漸趕緊移開了目光,調整呼吸,點了點月老手中的戲票,道,「這戲票,是沖你來的,你還赴約嗎?」

    月老皺皺眉,起了身,點了點頭,「自然要去,我不能失信於人啊。」

    「可是很危險。」姜持漸拿開了金扇,看著他道,「你想想,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你下迷魂術在戲票上。」他將月老全身上下打量個遍,「你覺得以你的身手,如果赴了約,能安然脫身?」

    這話說的也沒錯,月老心裡動搖了,「可是我已接了戲票,轉身又不去,失信於人不好吧?」

    姜持漸站起身,拍拍他肩頭,順手拿過戲票,捏著邊緣一處,映著日光看了看,又收好了,笑道,「這有什麼難?我替你去向那魏小姐道聲歉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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