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

風依舊在吹，程酒一襲青衣迎風飄搖，一手執青傘一手將癱軟在地上的江年拉了起來。

雨後的泥土未幹，一起來兩個屁股墩上都沾了泥水，屁股後面涼涼的，伸手一摸又是一手的泥，少年不悅地皺起了好看的眉。

「先生？你怎麼在這兒？」

感情自己剛才撞到的那個硬硬的東西是程酒的胸，他不是在家裡麼？

難不成他跟蹤自己，否則怎麼會在這種地方碰到。

程酒直接將自己的外衫脫下，蓋到了少年肩頭，寬大的外袍襯得少年的身形越發單薄，惹人憐愛。

完全不想說謊否認自己的意圖，程酒風輕雲淡地攤了攤手，將江年往自己懷裡輕輕一攬：「嗯，為師在跟蹤你。」

江年心裡在想著程酒這個人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將自己的狼子野心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真的沒有關係嗎？

不過好在是身邊多了個人，剛才還覺得自己被鬼追要哭了的江年倒是不害怕了。

「先生為什麼要跟蹤我？」

程酒笑了，摟著江年慢慢走出了林蔭小道，天邊最後一絲光亮沉了下去。

天黑了。

「為師發現年年帶走了些我平素喜歡看的書還有賞玩的小物件兒，便想看看年年帶著為師的寶貝想幹什麼。」

就那些淫穢不堪的東西還敢口口聲聲說是自己的寶貝！

江年恨不得甩甩袖子氣得走人，可看著天色越來越黑，又沒骨氣地往程酒懷裡靠了靠。

但就這樣放棄又很不甘心，便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氣狠狠地捏了一把程酒的腰，撅著嘴生氣地說道：「哼！先生腦子裡都是些淫.亂的東西，還說是寶貝，看見我丟在廟裡不也沒拿回來？」

江年手下的力道不小，要是換做以往成就早就拔劍抹喉把人了結了，可身旁這人換作了江年，便只能堪堪忍著，甚至還因少年難得鬧脾氣這點小性子心底生出了些許高興。

果然人生在世，總是會變的，再如何冷厲殺伐決絕，一旦心裡有了人，總是能將自己所剩無幾的那些許溫柔全都傾覆與他。

「年年這麼做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為師喜歡你，縱然是再寶貝的東西也願意隨你去了。」

再言之，書里的那些個內容，他早就爛熟於心而且已經跟江年在無數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實踐過了，如此種種，不予置評。

也不知道程酒這張嘴是怎麼這麼會說話的，時而風雅矜持，時而不要臉到極致，配上這張一成不變的絕色容顏，總能將心裡的那點脾氣磨了去。

可越是這樣，江年心裡越是來氣，心裡窩著一團火無處發泄。

自詡說不過程酒，江年神情懨懨，不願意再說話。

程酒一看便知道江年是鬧脾氣了，一路上好話說盡，又將人好好兒送到了江府門口。

門口的守衛認識程酒，心想著是不是少爺又出去惹事被程先生抓了正眼神複雜地交流著，江年就冷冷地說了句「先生慢走」就頭也不回地進了門。

半夜程酒帶著江年喜歡的小零嘴兒飛身進江府尋人，本該在房間休息的人卻沒了蹤影。

一直燃著的燭火也滅了，月光下地上的點點血跡尤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