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去找小楚之前我在家樓下給易生非打了電話，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就接了，半秒都沒有猶豫，聲音帶著剛起床的慵懶。

「親愛的想我了？」

「你現在在哪呢，你是把我扔在這裡了嗎？」我調笑他，「你現在給我一種被強迫和別人相親，媒人卻半路逃跑的感覺。」

對面哈哈大笑，笑了好長時間才喘過氣來：「怎麼了，介紹給你的人和我完全不同，有點意思？」

「是你對他有意思吧，他現在和當初的我可太像了，不就是你的獵物嗎？」

「不不不，那你可完全錯了。」易生非說，「第一，你和他完全不一樣。第二，他不是我的獵物，我的眼裡可只有你啊親愛的，你還不相信嗎，我愛的人只會是你。」

到了現在我已經對他這種話免疫了，但是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哪，他說話的時候隱約能聽見迴音，應該是一個很空曠的地方。我呵呵兩聲正打算掛斷，又聽他小聲說了一句「還有一件事你也一直弄錯了。」

小楚對我現在住的地方很好奇，我告訴了他，但是對於那裡的糟糕事情一句沒提，他有點驚訝：「那不是——紅燈區。」我也很驚訝他知道這個地方，畢竟這種敏感的地方很少人能知道。

他放低了聲音：「生非都沒跟我說他到那裡去住了，那裡會不會有點危險？」

「還好吧，到哪都不會很糟糕。」我笑。

「紀川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我啊，快了，下周可能就走。」我想了想家裡面，該來噓寒問暖的人都來過了，我這個形式上的兒子也沒有什麼用處，再待下去也就是給她添堵。

小楚看起來有些失望，可能也很長時間沒有和別人交流了，自己精神方面的問題也不可能到處去說，現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我和易生非了。

店長喊他去工作，他起身的時候我按住他的手跟他說：「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先給我打電話，不要聯繫易生非。」

我每天都會來小楚的店裡陪他，休息的時候再一起出去玩，在我即將厭倦這種正常的生活時易生非來找我了。我們離開的那天，給小楚發了微信，沒讓他來送我。

家裡照常和我出門一樣，我拎著行李箱說「我出門了」，我媽抬頭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店裡好久沒開門落了很多灰，我順路就先回了店裡，易生非送我到店裡就先離開了，我一個人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把每個書架都擦了擦，到最後一排的時候我特意停了一下。

最開始易生非和我說話的時候，他把我拉到了這個書架前面，來來往往那麼多人看書，他指給我的那格空缺依舊在那裡。

我把手伸了過去，確實什麼也沒有，他那時候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這麼一想我真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從認識到現在，不明白的依舊一頭霧水。

忽然店門開了，我猛地抽出手回頭，庄安站在門口向我揮了揮手：「好久不見啊。」

我笑：「好久不見，庄警官來喝咖啡嗎，我剛剛回來。」說完我指了指我的行李箱。

「我路過，等一會去一趟紅燈區，我想再問問他們看到的那個人。」庄安說，「我感覺那會是突破口。」

紅燈區，我想了想笑道：「我能一起去嗎？我來這好久了，其實挺好奇這種地方的，但是我一個人不敢去。」

他顯得有些哭笑不得：「那好吧，不是什麼好地方，可別亂說話。」

「放心，我不給你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