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九覺得自己第一次這麼煩一個女人。可能不是真的第一次，但既然上次記不得了，那就可以當做是第一次。

屠九固然是個從青春期就知道自己是個同性戀的同性戀，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位大爺肆意灑脫。

他不反感女性，還相當尊重女性，並且遇見過很多非常優秀的女性。他對女人沒有什麼偏見，只是天然地對她們沒有慾望。

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討厭一個女人。她強佔了他看上的人，還並不是真的喜歡，僅僅是因為一時心血來潮。

時玖自己都沒因為這個生氣，屠九卻生氣了悶氣。那邊尷尬的相處還在繼續。如果可以的話，時玖想落荒而逃。

如果說落花燈和一枚小可愛那樣出身的人聽著這兩個姑娘討論這種燒錢的愛好和不菲的投入會想感慨一句，那時玖就真是覺得她們就是錢多燒的了。

過了一會兒，芊芊柳的朋友終於跟她道別了。而看起來是安安靜靜喝茶，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的師徒二人實際上一直在用私聊頻道文字聊天。

時玖：「她們終於聊完了！」

一枚小可愛：「是啊，我可以走了嗎？我有點害怕！」

時玖：「沒事，為師在。她要是打你，我就替你頂上，然後你趕快跑。」

一枚小可愛：「我覺得她不會。我覺得她想打你。」

時玖：「打我幹嘛？」

在時玖的疑問中，一枚小可愛把杯里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師娘我先走了。」然後扔下這個沒用的師父跑掉了。

比徒弟還想逃走的師父只好低頭假裝在研究杯子上的圖案。嘖嘖，真可憐。

屠九越來越想打上門去把人搶回來了。

一枚小可愛告別了師父，立馬歸隊投奔落花燈。她現在真心覺得屠九其實是個不錯的「師娘」。有錢還能打，脾氣也好，雖然愛打架搞事，但畢竟立場上是自己人，不會跟自己人過不去。

一枚小可愛回來之後立馬抓著屠九的手向他傳達了自己對他的看好以及願意把師父託付給他的信任，把屠九弄得一愣一愣的。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屠九問。

「該做什麼做什麼。」大漠孤煙悠閑地嗑瓜子。他現在已經看開了，什麼經驗等級戰鬥力都不重要，落花燈走哪他跟哪，這才是主要的。

屠九想了想，轉身回天行幫駐地了。

一枚小可愛也加入了落花燈和大漠孤煙嗑瓜子的行列，「他幹嘛去了？」

「大概是發起幫戰吧。」落花燈搖了搖頭，「魯莽。」

「他要打誰？」一枚小可愛還沒理過來這怎麼回事。

落花燈一笑，「甭管打誰，打不成的。」

「怎麼著？」

落花燈：「天行幫他說了不算的。幫派的事，就算是江東月上都不能一個人做主。大幫派就是這樣。」

大漠孤煙插了一句：「阿聲你要不要自己建個幫派，也省的總有人想拉你，你拒絕的也挺麻煩。」

落花燈一攤手，「就算我們走精簡路線，建立幫派至少也要五個人，我們人都沒有。」

大漠孤煙在心裡數了一遍，阿聲，苑之，他自己，才三個，嗯，不夠。

「不過說有這個心的話，也未必不行。」落花燈琢磨了一下，「我認識的一些商業號或者還在做獨行俠的老闆或許可以試著拉一拉。畢竟幫會還有幫會商店和幫會駐地之類的有用的地方。而無組織無紀律還有錢的幫會怎麼會不受歡迎呢？」

果然沒幾分鐘，江東月上的消息就過來了，問落花燈屠九又在發什麼瘋。

落花燈回覆：「大概是突然被刺激到了吧。」

「我覺得這裡面有瓜。」作為發小，江東月上對屠九還是蠻了解的。

「那就過來吧，我們有瓜一起吃。」

沒多久，江東月上也加入一起喝茶嗑瓜子的行列。

聽完前情提要，江東月上一針見血地檢討道：「所以說是屠九自己下線錯過了搶親回頭在生悶氣？」

大漠孤煙吐槽：「他這可不像悶氣。」

江東月上心情愉快，笑得很真，「他回去說要開幫戰，一下子報了兩個幫派的名字。其中一個小幫會倒是沒所謂，另外一個是個人員精簡、都是大佬的親友幫會，幫戰或許打不過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要是人家秋後算賬肯定會把我們幫會的人都打到退幫的。」

落花燈：「他說沒所謂的那個小幫會……」

一枚小可愛：「就是師父打工的那個幫會……」

大漠孤煙檢討式地開口：「沒錯，他就是混得那麼慘的。」

「屠九這是真喜歡師父？」一枚小可愛戳了戳落花燈的胳膊，「他是個同倒是沒爭議，但是師父是直的吧？」

落花燈指指自己：「你問我？」

「對呀。不是說gay會有同類雷達嗎？」

「我只能說很可疑。」落花燈一攤手，「我也不是師父肚子里的蛔蟲不是？」

江東月上也跟著八卦了起來：「說不定是深櫃嘛。」

「你覺得屠九認真了嗎？」落花燈冷不丁地問。

江東月上知道自己現在是代表了「婆家人」身份在跟「娘家人」會晤，自然要認真回答：「要說愛情啊什麼的倒是不一定，喜歡是肯定有的，不是以往那種玩玩。」

落花燈一臉正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站在支持屠九的立場上的。其實重點不是芊芊柳這個女人啊，重點還是師父。」

一枚小可愛贊同地點頭：「對，還是要師父想明白，喜歡不喜歡的給個話。」

江東月上笑了，「這就看屠九自己的本事了。」

還沒等這次喝茶嗑瓜子的小聚結束，江東月上就看見幫會公屏提示幫派長老屠九被人在野外開紅擊殺的系統提示。

江東月上的話帶著疑問口氣：「屠九出事了？」

吃瓜小分隊三人組猛地看過來。

江東月上看著公屏上的消息確定地說：「屠九出事了。」

「怎麼了？」

「他被連續擊殺兩次……三次了。」

「現在呢？」

江東月上一邊跟屠九私聊，一邊給吃瓜小分隊轉播情況：「呃，他說他躺下了……對方帶了奶，強制復活然後接著殺。這是要輪白啊。」

只要遊戲的死亡懲罰和等級有關，輪白就永遠都是網遊的經典套路。

落花燈也在私聊，不過不是跟屠九的。「呃……師父說讓我們勸屠九先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