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國使者的儀仗踏出楚宮時，楚國的皇孫貴族以及城裡的百姓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秦國此次前來並未曾太過為難楚皇，他們的心總算放了下去。

興許這裡面也有楚皇賠償大方的緣故，總歸來說，楚苓給楚皇添了不少麻煩。

楚苓想到這裡，掀開了窗簾，看了看外面人聲鼎沸的景象，心裡莫名生出一絲羨慕。

生在帝皇家又有什麼可慶幸的呢？

她將簾子放下，看著面前的書籍，心裡徒然升起了一股悲涼之情。

系統的任務二是要在入秦前識文辨字，她到現在也沒認得幾個，不由頭疼不已。

「殿下不若歇息一會兒，仔細傷了眼睛。」鶯語見楚苓蹙眉，立馬便遞來一杯牛乳茶，關切道：「將軍吩咐今日行水路三十里到驛站後再休息，舟車勞頓，殿下可有不適？」

「無事。」楚苓揮了揮手：「你去外面吧，讓本宮獨自在這。」好安靜一會。

她在心裡吐槽著，這鶯語自從能跟在她身邊，天天興奮極了，翠芙和鶯歌的活都搶著幹，直讓翠芙都在她耳邊婉轉提醒說鶯語過於勤快了。

「這樣倒讓奴婢覺得她接近殿下是有所目的了。」當時翠芙這麼跟她說的。

鶯語領命而退，楚苓見他去了馬車外間，便取出一本書，想著興許是鶯語想表現自己，只是過於急功利切了，倒也沒什麼。

比起鶯語……楚皇的態度才叫她捉摸不透。

時間還要倒回一個時辰之前，楚皇不露聲色的將她擅闖椒房殿以及和威脅皇後的經過敘述了一遍，他說得極慢，好像是為了讓她聽得清楚，又像是故意放慢語調，好讓她心生畏懼。

事實上楚苓的確有些慌亂，為了不讓楚皇看出她神情之間的忐忑，於是將頭埋下，努力讓自己聲音顯得平靜，就開始胡扯：「兒臣不知此事。」

「不知？」楚皇似笑非笑的盯了她一眼：「你身邊的婢女都在，椒房殿所有人都能作證，你竟撒謊說自己不知？」

「回陛下，兒臣的確不知此事，兒臣甫一進入椒房殿便失去了意識，等兒臣再醒來時，已是現在。」

楚苓這麼說著，似乎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茫然的抬頭，帶著點委屈：「難道是兒臣做錯了何事嗎？這種情況也是第一次出現……不對，是第二次了。」

楚皇坐直了身體：「那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就是在城外的時候。」楚苓裝作回憶一般思索起當時的情景來：「那時候兒臣也是如此，莫名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制，醒來時已沒有了當時的記憶。」

楚苓想到這裡，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古代最忌諱鬼神之事，楚苓偏是個崇尚科學的人，因此覺得自己反正用了一次，用兩次三次也沒有心裡負擔。

不過為了自保而已。

她現在還記得在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楚皇的臉色，以及神情複雜的讓她離開，沒有再問什麼。

他的態度好像是惋惜，又好像是慶幸，後者她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前者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

惋惜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