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巡的意思他明白，如果不是以上兩種偶像劇橋段，那無非兩個原因，一，錢和房子來路不正，二，買彩票炒股掙了五百萬。

進小區時，江巡亮了亮證件，然後直衝3號樓開了過去。

小區綠化和建築風格不錯，頗有一種高檔感，閣樓區每一棟樓之間間距不大，樓層也不高，江巡站在203門前耐著性子敲了足足有半分鐘，果然不見應聲。

「這門是自己家換的，物業肯定沒鑰匙，江隊，叫技術隊過來吧。」

「要什麼技術隊。」江巡說著掏出錢包，取了張卡，卡在門縫裡用力一劃一帶，防盜門便輕輕的彈開了。

祁言要往裡進，被江巡一把拉住。

「鞋套帶上，顧兒知道不戴鞋套進屋等於破壞現場，他能掀了天，我車上有備好的，自己下去拿。」

「好。」

祁言返回來時，江巡已經在屋內四處轉悠了，只不過他手裡拿著一袋牛肉幹吃的不亦樂乎，見人進來挑了挑眉，將牛肉幹遞了過去，「吃不吃。」

「哪裡來的？」

「雪櫃里。」

「江隊，人家屋裡東西不能亂動。」

「知道，這不馬上他家就不是他家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巡你怎麼回事，萬一你…」

江巡伸手按住他的後腦，強迫人低下頭，「低頭，茶幾和瓷磚交接的那條縫兒看見了嗎？」

「褐色？這是…幹涸的血跡？」祁言晃了晃腦袋，擺脫束縛。

江巡又往嘴裡放了塊牛肉幹，才掏出手機通知待命的技術隊，火速趕過來進行現場勘察。

方糖一如既往的不進現場，帶人去各個監控點調取錄像，李子然則進行附近走訪。

顧思安第一個拿著勘查箱進入現場，他從箱子里拿出一瓶噴霧，帶著口罩滿房間的噴灑。

「隊長，來，腳底下讓一讓。」

「你拿倆口罩給我。」

最後，顧思安拉上了客廳與陽台之間，那條厚重的窗簾。

整個房間一瞬間變得昏暗，而周圍，尤其是從腳下，散發著幽藍色的熒光，蔓延到牆紙上茶幾上，電視上，房間好似鬼屋，裹挾著陣陣寒意。

「屠宰場。」顧思安沉聲道，「那邊是廚房吧？從隊長你腳下開始，有兩組滴落型血跡，一直延伸到廚房，返回來那一組顏色比較淡，很明顯已經是稀釋型的了，其餘部分，牆上的，桌子上的，中速撞擊血跡，還有地上有一部分的衝擊飛濺型，拋甩狀和擦拭狀血跡，很明顯，這是第一案發現場，這出血量，被害人就是在這裡慘遭殺害的。」

江巡咳了一聲，「拍照的拍照取樣的取樣，愣著不工作幹什麼！」

是挺凶的。

祁言拉了拉江巡，給人拽出了房間。

「江隊，殺人，分屍，進一步處理都是在這一間房裡完成的，我剛剛有注意到，門窗都沒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是熟人，或者是被邀請正大光明進入房間的。」

「情殺，仇殺，經濟糾紛，激.情殺人，再有買兇，一般殺人動機就這幾種，這得是多大仇才能把人屍體折騰成這個鬼樣子。」

祁言咬著嘴唇一陣頭腦風暴。

「我還是認為，不像是仇殺或者情殺。」

「就因為木科長的報告？」

「對，真正的情殺仇殺都是很極端的，那是哪怕殺了都不解恨的，如果這樣，下刀的時候是不會慌亂無章的，相比來說，我倒覺得激.情殺人的可能更大一些，或者有些恩怨情仇，但不至於殺人，兇手只是失手，在處理屍體的時候，因為是第一次，下手慌張，而後但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做了嚴密的拋屍計劃。」

江巡沒接他的話，反而問了一句，「你就這麼相信木霜遲？」

「恩…我覺得敢懟你的法醫，專業素養一定沒得挑，而且…他是你手底下的人，你信。」

江巡愣了一下。

「你信我就信。」

江巡皺著眉頭有點恍惚，這幾個意思？

「繼續說案子吧，這個屋的戶型我看過了，坐北朝南，南北通透，低下兩室一廳一廚一衛，樓上一室一廳，但上頭凈是一些快遞箱子，當雜貨間用了，再等等，等被害人的線索再多一點。」

由於現場複雜線索較多，勘察測量和取樣工作一直進行到很晚，江巡是真的不含糊，餐廳堆著兩箱泡麵，那是拆開泡了就吃，甚至還分了分，兩箱泡麵見了底，沒分到還鬧小情緒了。

顧思安端著泡麵溜達到祁言身邊，「查過了，箱子上沒什麼線索，隊長就是個吃貨，你習慣就好了，喏，你的。」

「沒什麼，稍微有點不太講究，我以前沒幹過這麼不嚴肅的事情…」祁言點點頭，端過泡麵來，「謝了。」

「放心，耽誤不了勘察，你也可以跟隊長提提意見，就是小心他罵哭你。」

祁言可勁兒搖頭，「不不不不不，還是不了。」

屈服在江巡的官威和…容顏之下，畢竟江巡有著和許逸笙一模一樣的臉，祁言低頭吃了兩口泡麵，覺得自己應該更聽話些。

他不想再失去一次了，所以江巡怎麼樣都是好的。

「隊長！」是方糖守著餐桌一邊擺弄著電腦一邊叫。

江巡稀里呼嚕的吃著泡麵，沒功夫應聲。

「江隊！江哥？巡哥！」

「咳，你個小丫頭片子有事兒直接說，嗆死老子了咳…」

江巡捂著口鼻一陣咳嗽，祁言找身邊的同事拿了瓶礦泉水，給他遞了過去。

方糖嘿嘿笑了兩聲，「我找到了他的社交帳號，說來奇怪，一圈兒搜下來，沒看見死者手機和電腦啊。」

「雲端數據也保留一部分的手機信息，一會讓李子去跑一趟，他手機什麼型號？」

「tx空間顯示的是大米，其實我可以黑進去的，省的跑一趟怪麻煩的。」

江巡放下了泡麵，「你可拉倒吧，幹點警察該幹的事兒，該走流程走流程，說黑進去就黑進去，那規矩當擺設了？」

「好的隊長，我錯了隊長！我檢討！」方糖一本正經的承認錯誤，然後指了指筆記本熒幕，「小區和樓頭的監控我都查過，上周五晚上九點十二，張文卓回的家，然後他就再也沒出來過，在此期間也沒有任何可疑人員進入。」

「也就是說張文卓在層層監控之下，悄無聲息的被人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