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青蓮濯足水沾裳(1)
小說: 重生之盜門縣令 作者:皈祎 字數:2102 更新時間:2020-03-17 13:26:19
可是當晚事出突然,白曲一門心思想著的是如何從鬼面人手中脫身。所知曉的線索少之又少,要在茫茫眾人中尋找這麼一個人,實在是大海撈針。
「能帶我去看看那些屍體嗎?讓我看看那些毒到底是什麼。」眼下之計,也就只能從屍身上殘留的毒素做研究了。白曲少時品過天下萬毒,身子百毒不侵之餘,其實多數毒物嘗過多多少少能夠知道到底是什麼。
蘇譽道了聲好,心下似乎在想著旁的事。
一邊的白曲也在思考著那鬼面人的來歷。要知道各派之中沒有一個門派會戴這樣猙獰的鬼面,若是一些散落在外的遊俠,行事如此詭秘也早就會被造際在冊。
況且此人用毒如此兇狠,這手法並不亞於五毒的幾大聖手。可白曲卻從未聽過此人名頭,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白曲想著,一邊沿著台階要走到庭院內。不想腳上一陣寒意,他心上一驚,險些要整個人落在地上。好在腕上一緊,被人往後穩住了重心。
背靠在男人堅實的胸膛上時讓白曲半天過神,只感覺到自己的胸腔內似被嵌入了一個小小的撥浪鼓,咚咚咚咚的響聲迴響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剛剛的余驚未銷,還是怎麼,他感覺到一股熱意順著男人的胸膛貼著自己的背爬滿了全身。
他搓了搓臉,正待抬頭向蘇譽道謝,一撇頭卻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皺起了眉。
「怎麼不看路?」蘇譽聲音冷淡的說著,他怎麼也想不到以輕功聞名的盜聖會有台階踩空摔倒的時候,正要打算再說幾句話挫挫白曲。
只見白曲忽然抬頭,指著庭院說著,「三爺,庭院怎麼積水了?」
蘇譽被他這麼一指也注意到了庭院的積水,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永安四季如春,更是一年四季落雨。所以一般人家的屋子會造很高的地基以免地面積水溢入屋內。那麼一來中庭必要積水,所以在中庭中央到四周的結構則是中高邊低。再中庭與台階的交界處往往會修築一小條水道將積水排出。這樣即使永安一年四季下雨,雨水也不會有漫到腳踝的風險。
然而此刻張府的中庭內昏黃的積水一直漫到了台階最上頭,像是一小小的池塘一般。以至於白曲剛剛下台階的時候直接踏入水中濕透了鞋襪。
蘇譽一把抽出腰間的青霜,挑開了那堵塞住的排水孔。水面咕嚕咕嚕的冒出了一大串泡沫後,刺鼻的味道隨即蔓延在了空氣中。
「好臭,裡頭果然有東西堵住了。」白曲捂著鼻子忍著噁心靠了過去。那邊的蘇譽顯然臉色也不好,就這般定定的看著那排水孔處的東西。白曲見狀打趣道,「什麼東西啊?把咱們三爺嚇成這……」
可話還沒說完整,只見那不盈半尺寬的排水孔塞滿了大大小小的死老鼠。那一隻只老鼠通通通體腐爛,狀似剝皮。肚皮處因為沒肚皮的覆蓋,青黑色的場子和紅色的筋肉流了一地。
那模樣和女子當日全身潰爛的模樣竟出奇的一致,想到這兒白曲胃裡隨即一陣翻攪,張嘴就要嘔出來,那邊的蘇譽卻掏出了白帕子堵住了他的口鼻。
帕子上帶著男人身上特有的淺香,一下子充盈了白曲的鼻腔,這才將噁心感從胃裡驅逐出去。白曲心下微動,側頭一看,蘇譽用帕子捂住口鼻正拿著不知從何處取來的木棒將排水孔里的老鼠屍體挑出。
堆積的屍體挑出,原本積攢在中庭的雨水立即匯作一小小的漩渦從排水孔中排了下去。
「皮毛之處通通腐爛,死狀和張府眾人一致。」蘇譽說著將一隻老鼠挑起放在了腳步,蹲下身仔細的觀察道。
「氣味也和當日張小姐身上的一致,中的毒也是同一種。」白曲說著,接過蘇譽手裡的木棍一邊分析一邊道,「不過張小姐腐爛的位置只有皮膚表面,當日也未出現吐血便血的癥狀,說明中毒的部位並非是內臟。而這些老鼠腸穿肚爛,那麼……」
「誤食毒物?」蘇譽皺眉,想著極有可能是這些老鼠誤食毒物從而傳播了重症給了張府眾人。可是,當日六扇門徹查了永安附近都未曾找到與此毒物相關的蹤跡。
白曲搖了搖頭,「我覺得不可能是誤食,有可能是被餵食。」說罷拿起青霜走到了另外的排水孔處,石板被揭開,每個排水孔的裡頭都塞滿了大大小小腸穿肚爛的老鼠。
答案一目瞭然了。
這些老鼠若是常年在張府做窩,應該不可能會從排水孔里鑽,也不可能會把屍體全部堆在排水孔處。永安多雨,若是這些老鼠早早地死在排水孔,白曲去張府的當晚也肯定會有積水。
說明這些老鼠也是來了不久,屍體新鮮應該也是死了不超過七日。
不過為何這老鼠屍體會被整齊的塞進排水孔呢?
白曲摸著下巴思考得入神,卻恍惚間發現地上那老鼠爛成一個大洞的內臟處隱約有什麼。
「三爺,你過來看看!」白曲說著一把挑開那老鼠的內臟,只見一根半余長的什麼被腸子纏繞著。
白曲挑出那根針,發現那是一根細如牛毛的針。那針通體漆黑,表層的銀質都被毒物腐蝕得斑駁脫落。但針依舊沒有斷,說明內層質地的硬度非同一般。
白曲心裡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正要用帕子包好那根細針,卻不料蘇譽已然將針看了仔細。
「能將針做的如此纖細,且在外頭均勻的鍍上銀質的人。」蘇譽摸著下巴認真道,「怕是只有江南瀛川工家的名巧手了。」
說到這兒,白曲手上一顫差點將那針扔到地上。好在蘇譽伸手用帕子接住,這才沒把重要的證物弄丟。
蘇譽見白曲這般馬虎大意,以為他是身子不舒服,難得關切的道,「我看你臉色難看,要不要去蘇氏休息一會兒?」說著,將手貼在白曲的額頭。
那人微涼的手貼在額頭,讓白曲心上一驚,踉蹌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哎呦了一聲,打著哈哈,「我沒事,就剛剛想事兒呢。」
「什麼事?」蘇譽見他反常,皺起了眉。
白曲撓了撓腦袋,「就是……有沒有可能不是名巧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