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亦舟記不清小時候喜歡粘著他的小不點，從什麼時候一口一個小爺自稱，又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距離漸漸遠了，等他回過神，白寧已經拉著他的衣袖，雙眼放光的看著他，「寧寧痛，要呼呼。」

說著，白寧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文亦舟就著他的手，拉著去按了按那處，白寧一痛，眼裡泛著水汽，神情有些委屈。

「去哪喝的酒？誰打的？」

白寧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文亦舟還抓著他的手，無奈道：「痛不痛？要不要再痛一次？」

白寧點點頭，隨後立即搖搖頭，文亦舟放開他的小手，一臉嚴肅，「在哪喝的酒，和誰，被誰打了？」

「酒…酒吧。」

「名字。」

「『盡情』。」

「還有呢？」

白寧看著文亦舟，大眼睛中泛著可憐和無辜，「沒有了。」

「確定？」

「嗯。」白寧話音剛落，文亦舟就將他扛上肩，朝樓上去。

白寧喝了大量的酒，還沒吃晚餐，這一下，整個胃，整個人都不好，也就慫了，也就乖了，「寧寧是一個人。寧寧打贏了，那個人眼神討厭，不認識的人。」

「眼神討厭？他做了什麼？」文亦舟剛走到樓梯拐角，聞言，立即把白寧放下，上下查看他有沒有異樣，眼神中帶著他自己從沒意識到的怒意。

「他能把小爺怎麼樣！就是討厭，噁心。」白寧說話的時候，似乎回想到方臉高個的眼神，一臉嫌惡，文亦舟這才放心下來，看著人，沒忍住摸了摸他的頭，「去房間等我。」

「嗯。」白寧乖乖得點了點頭，應下了，但文亦舟沒走幾步，一回頭，就看見白寧跟在他身後沖他傻笑。

「我給你拿蜂蜜水和醫藥箱。」你回房間等著。

「嗯。」白寧還是跟著，步伐不穩得跟著。文亦舟沒辦法，最後把人拉來坐在客廳沙發，遞給他一杯蜂蜜水，言簡意賅道，「喝了。」

「苦。」白寧皺著眉，還沒喝就嫌苦。

「甜的。」

「那你先喝一口。」白寧說著把杯子推給文亦舟，文亦舟只聽李管家說白寧喝醉要唱歌，沒說智商下降，一時有些無奈，「你今年幾歲？」

「比你小八歲。」

「……」

文亦舟依著白寧，喝了一口蜂蜜水，然後把杯子遞給他。

「你真的喝了嗎？」水量沒怎麼減少，文亦舟的動作又優雅，白寧有些疑惑。

「嗯。」

「那我嘗嘗。」說著，白寧突然靠近文亦舟，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他的嘴唇，再咂咂嘴，品了品，一臉認真道，「沒味道，你騙寧寧。」

文亦舟被他這一動作弄得有些懵，但對上白寧篤定又清澈的雙眸，他又什麼都說不出口，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半。

「快喝。」

白寧看著文亦舟，似乎怕他跑了，又似乎確認他是不是騙人，端著杯子，猶豫著喝下蜂蜜水，當溫熱的水流劃過喉嚨，甜甜的味道蔓延開，白寧眼神一亮，一飲而盡。

「還要。」白寧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滿足道。

文亦舟看著白寧鮮艷欲滴的唇瓣，喉結一滾，打開醫藥箱，沒管他。

「寧寧還要。」白寧說著把杯子遞給文亦舟。

「等會兒。」文亦舟用棉球沾著淡鹽水擦在白寧嘴角，幫他清洗傷口，剛碰到，白寧就叫痛。文亦舟動作又放輕不少，白寧還是嚷著痛。

「寧寧痛，要呼呼。」

白寧彷彿真的變成五六歲的白寧，看著文亦舟，就像在要糖吃，而不給，就是不疼他，就是不對。

文亦舟無奈，換上新棉球，沾上淡鹽水，一邊替他吹，一邊為他處理傷口。

弄好了，白寧煽動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盯著他，裡面全是顯而易見的滿足與開心。

文亦舟有些無奈，全當白寧在道謝，又起身去廚房給白寧調製蜂蜜水，然而白寧還是跟著他，寸步不離。

文亦舟弄好蜂蜜水，推到他面前，只希望這一杯下去，白寧能清醒不少。

「你先喝。」白寧又推到文亦舟面前。兩個人站在長長的料理台前，一個杯子被推來推去，文亦舟後知後覺兩人未免太過幼稚，就喝了一口。

「好喝。」白寧小心翼翼得捧著杯子，嘴唇貼著杯口，還沒喝就先評價道。

文亦舟沒理他，等他喝完，洗了杯子，便叫他上樓睡覺。

白寧應聲說好，但依舊跟著文亦舟，他去哪，白寧就跟到哪。

看來蜂蜜水並沒有解酒的功效，文亦舟有些頭疼，轉過身看著白寧，無奈道：「跟著我做什麼？」

白寧的大眼睛圓滾滾的溜了一圈，看著他露出一個笑，這個笑容就像小孩子成功偷吃到糖果，有些饜足，有些調皮，還有些甜蜜。這樣的白寧雖然陌生，但不可否認，比起一口一個小爺，動不動就叫囂著傲氣的白寧，文亦舟更喜歡這一個。雖然諸多無奈和不理解，但他沒多說什麼，算是默認白寧跟著他。

文亦舟還需處理工作，也就坐在沙發，拿起電腦，敲打鍵盤，白寧貼著他坐了下來。

工作枯燥，看得人更是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他原以為沒一會兒白寧就會鬧著無聊上樓，沒想到他時不時偏頭看，小不點就坐在那，含著笑，看他。

文亦舟微微一頓，很快不再糾結白寧為何這樣，開始忽略身邊人，專心辦公。一個小時後，他合上電腦，揉揉太陽穴，總算完成了。見狀，白寧直勾勾得看著他，雙手舉過頭，露出一個勝利的表情，文亦舟被他逗笑了，這算什麼勝利。

見文亦舟笑了，白寧也跟著笑起來，如春風十里，吹開遍野桃花，盛放在他白皙的臉頰，很美，文亦舟如此想著，隨後輕輕搖了搖頭，直接上了樓。沒出任何意外，白寧緊緊跟著他，到了文亦舟房門口，他開門進去，白寧也要跟進去，文亦舟擋在門口，眉頭微皺，提醒道：「你的房間不在這。」

「寧寧不可以和你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