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衡死死地盯著對方的背影，即使眼前已經開始模糊他也不曾眨眼，似乎是想將這一刻銘刻在心中。

尊嚴被仍在地上碾壓，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但唯有這次他感覺到了無盡的怒火，以及從未如此深刻過的變強的決心。

鳳爍走到龍骸跟前，手一翻一條完整的龍筋就出現在了他的手心，他轉身看著趴在地上的清衡，薄唇輕啟，「站起來，走到我跟前，這龍筋就是你的了。」

肋骨斷了三根，左邊小腿骨折，右臂脫臼，全身肌肉不同程度拉傷，內臟或許還有著損傷，再加上鳳爍之前的一腳用得力道也不輕，清衡只覺得自己的脊椎都斷了一節，但他知道其實並沒有，至少他還能感覺到自己的下半身，還算不上癱瘓。

只是真的太痛了，他一彎曲手指都鑽心刺骨。

「真站不起來了？別讓我覺得你是個廢物。」鳳爍嘲諷道。

清衡死咬著下唇，不想被對方看不起的心願支撐著他，他蠕動著身軀，向前爬行，血在他身後留了長長的一條線。

地上的碎石磋磨這傷口，清橫身下早已是血肉模糊。

他應該放棄，但是他不願，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想按照鳳爍說的去做。

或許是那人太耀眼了吧，即使是漫不經心的嘲諷也讓人一不開眼，也或許是那人的溫暖讓他貪念，好像何曾幾時他也這樣追逐過這別樣的溫暖。

很快他的視線開始昏暗，猶如跌入深海的人，意識開始消散，他看不清前方，只能憑著自己的直覺向前，再向前。

鳳爍彎下身子，看趴在自己腳邊的人，垂眸啟唇，「站起來。」

清衡聽到了，他悶哼一聲，渾身早已痛得麻木，站起來又如何，會被對方再一次踹到吧。

弱者趴著說不定還能苟活……

鳳爍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清衡動了，他憋著一口氣從地上跪坐起來。

唯有弱者，他不想當。

血順著唇角滑落，清衡的雙眼已經失去的焦距，那股不服輸的勁頭支撐著他，一點點直起雙腿。

「很好。」鳳爍勾起嘴角。

下一秒清衡失去力氣向前倒去，這次鳳爍沒再將人推開，而是張開手臂將人納入懷中，鮮血染了他一身，他也不嫌棄，嘴角的笑容竟近似溫柔。

「記住你今天的傷，如果你不想它以後出現在你在意的人的身上，就努力變強吧。」

變強……嗎？

清衡在鳳爍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頭一歪，昏了過去。

鳳爍感到懷中的人氣息變得綿長，輕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有點勉強了。

他本來便打算刺·激一下對方，十幾年被當成廢物養，難免會被同化，也幸虧清衡意志還算堅定，沒被養廢。

他之前是計劃採取更溫和一點的方式，不過……誰讓這玩意作死，他不開心，別人也別想開心。

隨手餵了清衡幾粒丹藥，鳳爍將靈力緩緩注入對方的身體，幫對方調息。

原本得在床上躺個把月的傷，頃刻間便痊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