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煜站在班導面前，陸柯陪著他站。唐詩婷站在一旁兒，離徐子煜隔一段距離。

德育主任不在，班導主張著小事化了的態度，問徐子煜想怎樣。

徐子煜簡單明了，說：「道歉，說明情況。」

班導了解了，想著本來就是造謠，給人一個清白也是應該的。

但在此之前，她看向陸柯，問：「你是…幹啥的？」

陸柯：「看著徐子煜，怕他打人。」

說的鏗鏘有力，要不是徐子煜翻了個白眼，班導都信了。

默認了陸柯的存在，班導問身旁的老師如何處理。

這畢竟是別人班的，基本步驟還是要走一遍的。

果然，老師說聽你的，我在旁邊看著。

聽了這話，班導才對唐詩婷道：「空間里的那些事情是真的無中生有嗎？」

唐詩婷抬頭看她一眼，還想掙扎一下。她想到徐子煜方才說出的真相，眼眶突然一紅，內里生出了莫大的勇氣，低聲沉沉的說：「我沒有。」

說完，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步跑向護欄，抬腿跨上，準備一躍而下。

徐子煜快速跑她身後，伸手拽著她衣服把她拽回來。

唐詩婷因慣性躺倒在地，狼狽不堪。徐子煜冷眼看著她，眼神厭惡又嘲諷。

班導被嚇一跳，待唐詩婷躺地上哭，她才堪堪回神。深深緩了口氣，她心情已是不好。

她扶起來唐詩婷，怒到：「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唐詩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沒說什麼。

徐子煜看到這樣，冷笑一聲，說：「跟我欺負你似得——你跳一跳，再哭一哭，所有人都指責我，你把之前的事兒一筆帶過，你弱你有理。」

在場的兩位老師都沉默了，久了，才聽班導道：「徐子煜，適可而止點吧。」

她心裡的天平已有了傾斜，是向著徐子煜的，但這種時候——唐詩婷哭的喘不過氣——她身為老師，怎麼都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徐子煜看著她，說：「憑什麼？我拒絕。錯的一直是她，我要的不過是道歉。我一點都不大度，我憑什麼不追究？」

陸柯看他一意孤行的模樣，只想鼓掌。這種場面越長大越難看到，施害者永遠一副無辜。學校已是如此，出了社會不更甚？

陸柯這次的瓜吃的相當的爽。

可當事人之一，唐詩婷還在哭。

班導對她淡淡道：「請家長吧。」

最後家長來，知道了前因後果，直接在學校里動手打了唐詩婷，邊打邊哭，說養你這麼大有什麼用。

唐詩婷和他們吵，用尖利的聲音指責他們窮，沒盡到父母的指責。

聲音大到門關嚴了都不行，圍觀的同學一波又一波。

最後唐詩婷父母向徐子煜道歉，徐子煜受不起，同樣彎腰將他們扶起。

唐詩婷辦了休學，最後跟著父母回家的時候，他們彷彿老了十多歲。

……

一切歸於平靜，徐子煜和陸柯回教室。

走到天梯的時候，陸柯問：「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

徐子煜說嗯：「傻逼太多——他們不覺得做錯事情然後道歉，是天經地義的。他們總想全世界體諒他們，包容他們。」

陸柯覺著不止這個，道：「還有呢？」

徐子煜看著樓下的草坪，說：「還有就是…她爸媽對她挺好的。」

陸柯：「你要是想，你也可以多出一個對你很好的爸爸。」

徐子煜：「你給我滾。」

兩人到教室後，這節課已經要上完了。老師見他們回來，道：「這節課複習第七單元的，沒什麼重點，你們有什麼不會的問問前後左右。」

陸柯和徐子煜忙不迭的點頭，回到了位置。

徐子煜才落座，便拿著發下來的試題，轉過身問宋荊川。說是問，其實是想和他說話。

宋荊川不是很想理徐子煜，面無表情道：「你不是說馬上回來嗎？」

「嗯……」徐子煜想矇混過關，但宋荊川盯著他，他不一會兒就慫了，交代了發生的事情。

宋荊川聽罷，說：「其實你沒必要的。」她父母都沒工作了。

宋荊川先前了解了一下唐詩婷的家境——有車有房有存款，小康以上。父母勤勤懇懇的工作，供她上學。

而她不好好學，整天想著別人的男朋友。

宋荊川算了一下，她家的存款，支撐一年不工作，是可以的，就是經濟條件突然刻苦了，她會不適應。

他動了動唇，沒說出來。

忽然的，就有點兒理解徐子煜受傷，然後瞞著他的事兒了。

就像此刻，他起了瞞著徐子煜的念頭，這種念頭一閃而過，留下痕跡。他比較不安，但還是不會告訴徐子煜。

…

徐子煜笑了笑，道：「沒什麼必要不必要的，只是她礙著我的眼的。」

宋荊川說那你這太法西斯了。

徐子煜說哪能啊，「我那樣兒你還會喜歡？」

宋荊川搖頭，「會的吧。」

徐子煜：「……」

……

謝承看著陸柯，突發好奇症，撓心撓肺的想知道，他剛幹嘛去了。

但他又慫。

他知道陸柯喜歡他，他想著，陸柯沒點明，但他也糊塗著好了。

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不允許自己輕賤別人的感情——

謝承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連騙騙自己，跟陸柯走些日常都做不到。以前那些很隨意的小動作，他現在看來，就像是在勾引陸柯。

謝承不喜歡陸柯，但他又不知道哪個動作會『撩』著他。

他自發和陸柯保持距離，以免出現尷尬的場面——雖說現在就挺尷尬的。

季少河不知什麼時候到謝承桌邊兒上，伸爪子揉了把他頭髮，說：「幹嘛呢？」

謝承四十五度抬頭，看季少河，回答：「憂鬱。」

季少河笑一聲，說：「承受著這個年齡段不該承受的帥氣？」

謝承和他開玩笑，說：「低調點會死啊。」

季少河坐上他前桌的位置，看著他倦倦的表情，說：「你別是在思春？」

謝承發自內心拒絕，道：「別，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噫！」季少河始料未及，看謝承臉紅的樣子，一口狗糧毫無防備的吞下，被噎著。

好半晌，才說：「哪兒的妹子？」

謝承臉上紅暈微退，說：「隔壁的……」

「學姐啊！」季少河吃驚，頗是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這位學姐，「什麼時候帶出來看看？」

謝承小聲說：「不是。」是學長。

他們這個學校，隔壁是職中，對面是國小，國小隔壁是幼兒園。

季少河聽謝承這話，眉頭一皺，疑遲道：「六年級的…？」

「不是！」謝承怒，「你在想什麼！」

季少河鬆一口氣的樣子，說：「那就好，嚇死我了。」

謝承起身打他，季少河躲。

兩人鬧做一團，謝承他對象的事兒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