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曹牧笙是真的有睡覺氣。

但凡在他犯困的時候，沒有身在可以供他隨時倒下的環境中，都會有一股暴虐的情緒在他的體內逐步擴大。

從電影院到家，這一路需要步行10分鐘左右，曹牧笙站在路口，緊盯著前方的紅綠燈，煩躁的情緒讓他不自覺的垮著一張臉。

池顧里在他身邊依然興奮的說著電影里的情節，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現在是凌晨一點多，他在心裡快速計算了一遍從此刻到上床所需要的時間，一想到自己只有不到7個小時的睡眠時間，他淤積在胸口的煩躁似乎又加重了幾分。

該死！為什麼這個路口的紅綠燈讀秒那麼慢？為什麼這條路這麼長？為什麼他要同意來看這場電影？！

「曹先生。」耳邊響起池顧里的聲音，但此刻他拒絕任何交流。

他能感覺自己周身被一股黑色的怨氣包圍。

「曹先生。」

他再次忽略池顧里的聲音，眼看著行人燈終於變成了綠色，他立刻朝對面走去。

「曹先生！小心！」

一個拉扯的力道把他拽後退了幾步，接著，是一輛右轉向的車緊急剎車。

曹牧笙微眯著眼看向車裡的司機，司機連忙朝他做出了抱歉的手勢，並示意他們先行。

他用力甩開拽住自己的力道，再次快步走過了馬路。

嘖，如果被撞倒了，或許他還能倒在地上睡一覺。

曹牧笙此刻只覺得自己腦子裡所有的想法都因為想睡覺而混亂著。

「曹先生，」但池顧里竟然不怕死的擋在他面前，逼停了他的腳步，「你這是怎麼了？」

「滾開。」曹牧笙戾氣十足。

看著平時乖乖聽話的男人依然擋在他面前，曹牧笙只能選擇自己繞行。

但他似乎忘記了池顧里性格里固執的成分，他的胳膊再次被拽住。

「鬆手！」這次，他懶的等池顧里再問，「我警告你，我現在只想睡覺，再不鬆手，你會後悔的！」曹牧笙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隨時都有揮向眼前那張臉的可能。

池顧里一愣，接著眼尾與嘴角一起上翹，目光映著橘色的街燈，帶著不怕死的笑意。

「原來曹先生還真有睡覺氣，」池顧里的手掌竟然揉起他頭頂的發，「好可愛，就像一隻鬧脾氣的貓。」

「……」

曹牧笙拉長了臉，眼前的池顧里似乎滿臉都寫著「來打我」三個字。

別人的理智會喪失在酒精里或者憤怒中，而他的理智會喪失在沒有地方給他睡覺的時候。

「啪」，一個耳光清脆的落在池顧里的臉上，這招很顯然讓對方措手不及。

「自作孽，不可活。」曹牧笙眯著眼，他佩服自己竟然還能在混亂的腦仁中找到這幾個聽起來有點狠的字。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池顧里還真有作孽的天賦。

凌晨的街道安靜的只剩下偶爾行過的車輛，回過神來的池顧里突然低笑出聲，這種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氛讓曹牧笙的睡意去了一半。

「曹先生，為了證明我的求生欲，今晚就讓我好好的哄你睡覺吧。」

曹牧笙忽然打了個寒顫，他或許惹了什麼不該惹的東西。

10分鐘後，池顧里的房間。

「混蛋！放我走！」

曹牧笙倒在床上，雙手被毛巾綁住，雙腿也被和他一起躺在床上的人用腿壓制著，在身高體重都比自己有優勢的人面前，他只能用一張嘴反抗著。

「我其實一直很好奇，曹先生為什麼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池顧里毫不理會他的掙扎，在一側撐著頭望著他笑，「正常的戀愛關係，不是應該讓我抱著你一覺睡到天亮嗎？」

因為沒有安全感。

但這個答案他並不想告訴這個明顯是在變相拷問的人，而且他敢肯定，如果他回答了，這個男人一定會繼續追問。

「池顧里！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曹牧笙把被綁起來的雙手舉到池顧里眼前，「給我鬆開，否則我立刻收回試著交往的話，你也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然而已經褪下自己狗皮外套的狼崽子卻並不懼他的警告，而是伸出舌頭勾起他一根手指輕輕咬住。

「曹先生，你會捨不得。」

感受著靈活的濕熱，曹牧笙感覺自己的喉嚨又開始幹燥了起來，沒錯，池顧里就是一種能滿足他身體所有喜好的毒。

幾乎將他身體所有敏感點都探索了一遍的男人利用這一點，把他吃的死死的。

曹牧笙第一次被綁著雙手做到大汗淋漓，他沒有被虐傾向，但偶爾用這樣的方式，刺激的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

不否認，在床上，池顧里讓他沒辦法理智的思考任何事情，他只剩下身體本能的迎合，放肆的勾引著那個男人填補他所有的空虛。

然而，心裡最深處的那個角落，卻是連他自己都不想去碰觸的。

當他清理好自己回到房間鎖上門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他拿出手機登上辦公軟體，直接填寫了病假申請。

以他的狀態，明天估計連咖啡都跟安眠藥一樣。

他倒在床上，盯著自己昏黃的床頭燈，漸漸閉上了眼睛。

「牧笙，對不起。」夢裡，一個被他遺忘很久的聲音充滿愧疚的響起。

他咬緊牙，沒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用力朝那張看不清輪廓的臉揮下了拳頭。

當他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

曹牧笙走出房間，家裡安靜著，這個時間池顧里應該出門上班了吧。

他打著哈欠正準備往衛生間走，池顧里房間卻突然響起開門聲。

「啊，」走出房間的男人一副還沒睡醒的臉，「昨晚竟然又讓曹先生逃走了。」嘴裡的抱怨讓那副忪醒的樣子看起來帶著失敗的不甘。

曹牧笙望著徑直走進衛生間的男人，有一種出現幻覺的複雜心情。

「你今天不是應該上班嗎？」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抱怨。

「對啊，」衛生間里的水流聲和池顧里的回答聲一同響起，「早上請了假，因為感覺曹先生今天應該上不了班。」

曹牧笙心裡一沉，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魔鬼？不光會讀心術，還能未卜先知嗎？！

但，讓他心情複雜的事情並沒有完。

「曹先生，我餓了。」當池顧里用一副求投喂的可憐表情堵在衛生間門口時，曹牧笙感覺自己的大腦和膀胱一樣脹痛。

「廚房有速食麵，或者你點個外賣，我請。」曹牧笙強忍著尿意，咬牙回道。

「可我想吃你做的飯菜。」

「我不會。」

「曹先生，我已經檢查過了，廚具、調料一應俱全，你騙我。」

「……」這傢伙居然還偷偷翻過他的廚房？！

「你先讓我上廁所。」

「我不，你先答應我的條件。」

繼續這樣僵持下去，他只能妥協，曹牧笙充滿怨氣的盯著池顧里，恨的牙癢癢。

「池顧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曹先生，你要是再不答應，我可就動手咯。」池顧里打斷了他的警告，突然笑得邪惡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隻罪惡的手快速的伸向了他的雙腿間。

「別……」

曹牧笙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