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王爺，您要的書送來了。」

席庭正坐在榻上為夜瀾擦頭髮，聞言應了聲，漫不經心道：「放下吧。」

「是。」侍從把書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夜瀾皺了皺眉，回頭問：「你怎麼還真要看？」

「挺有意思的，為何不看？」席庭無所謂的笑笑，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手上一頓：「鶴之，你可知我今日審的那些匈奴人說什麼？」

夜瀾剛要說畫本的事，聽罷一轉口，道：「什麼？」

席庭放下手裡的白巾，眼睛眨了眨：「他們說自己並非是受可汗指示來與丞相勾結的，而是他們四王子手下的。似乎是幾個王子奪嫡，想拉攏中原的勢力。」

夜瀾愣了愣，問：「所以他們並沒有進犯的意思？」

「如果是四王子登上王位，他們極有可能會與我們講和。」席庭笑意不達眼底，勾唇道：「因此，他們才想借著丞相這根繩搭梯子，皇兄知道了，恐怕便不會急著處置葉家了。」

「嗯，那是好事。」夜瀾點點頭，不知是喜是怒的攏了把半幹的長髮。

席庭嗤笑一聲：「你可知我還聽說什麼？」

夜瀾下意識抬起頭看他。

「那些人說，相府的大小姐早已經和他們四王子私定終身，恐怕過不久就會有人來提親了。」

夜瀾吃驚的睜大了眼，皺眉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她從未去過關外，又怎麼會認識匈奴人？」

席庭猜測：「也許是他們四王子私下來過中原，也或者是他們在說謊，都有可能，我也不清楚。」

夜瀾懷疑的看他：「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席庭一挑眉，理所當然道：「我為何要拿她一連騙你兩次？」

也是，席庭應該不是這麼無聊的人。

夜瀾沉默片刻，還是選擇了相信。

席庭笑笑，又繼續幫他擦頭髮，像是輕描淡寫般道：「不過你放心，那些人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我也絕不會讓他們好過。」

夜瀾有些無語，他覺得其實沒有這個必要，但一想到那個噁心人的木燃，勸阻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惡人有惡報，就當為那些和自己一樣慘遭毒手的人報仇了。

頭髮差不多擦幹後，席庭便去選了畫本回床上看。

夜瀾光是看著對方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就嫌棄的不行，他完全不懂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兩個人光著身子打架罷了，看臉連男女都分不出來，畫兒畫的奇奇怪怪。

席庭知道他不喜歡，便幹脆把人當成了抱枕，把書頂在他腦袋上看。夜瀾又當枕頭又當書架的，卻是難得沒脾氣的接受了。

就當是席庭帶他逛街的謝禮了。

過了不久，夜瀾躺在席庭懷裡，幾乎快要睡著了，卻突然聽見頭上書本合上的一聲輕響。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畏光的眯了眯，啞聲問：「你要睡了？」

「嗯……」席庭輕輕應了一聲，手卻緩緩的挪到了人兩股之間，眼裡閃著圖謀不軌的晦光。

夜瀾一下子清醒過來，剛要把人推開，嘴裡驚道：「你怎麼每天都要……唔！」然而下一刻，便被堵住了唇舌，再也發不出隻言片語。

仔細一看，今晚的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