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話的是顧思安，電話里說木科長那邊有重大突破，祁言也是覺得奇怪，為什麼作為情敵還要幫他傳話。

人情世故果然太難懂了。

江巡開著車，瞥眼看了看他，將車速放慢了些，「那個柳慧雲，好像跟誰都挺有料的。」

「她情夫是什麼人？」祁言問道。

「物業給的業主資料上不是這寫呢嘛，叫…郭儀？」

「讓糖糖查一下吧。」祁言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喝了兩口，「如果是他發現自己的女人又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下手也不是沒可能。」

「你吃藥了嗎？」

祁言一愣，咧嘴笑得有一絲絲甜，「沒有，出來太急了，我回去再吃。」

江巡想了想，早上那會可能是自己逼得太緊了，跟著一腳剎車，穩穩的停在了地下車庫，開門下車，卻被祁言一手拉了回來。

「江隊，停車場挺黑的，能不能拉著你一起走？」

「你害怕？」

祁言點了點頭，

江巡將那隻手從自己手腕上甩了下去，「害怕你早上怎麼自個兒下來的。」

祁言一個大大的白眼甩到了天上去，連忙下車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會議室內

根據土壤酸鹼度和骨塊腐敗程度大致推算出了骨塊入土的時間，這可是個細緻活。

第一組30塊軀幹骨於四月一日被發現，推測其約在上月二十九埋屍，而兩日後發現的第二組骨塊也是同一時間，而兩組地點相距不遠。

到四月四日發現的兩組上肢骨骨塊都是在明珠公園發現的，其拋屍時間約在上月三十。

而同時打撈上來的肌肉組織則是在四月二號被扔下去的。

「地圖拿來，」

李子然趕緊拿來地圖平鋪在桌子上，江巡根據時間和地點的分組，圈出了三個範圍，「從東到西。」

「我們假設被害人就是死於上周四晚二十八號，那兇手在二十九號，三十號和四月二號進行了拋屍，可目前發現的屍塊並不完整，還缺少頭顱和下肢骨，按照時間的第次，三十一號和一號，這兩部分應該被處理了，只是我們還沒發現。」祁言接過話來繼續分析著，「從明珠公園到海邊還有一段距離。」

木霜遲點了點頭，看著再沒他什麼事，正要轉身回去，卻被方糖拉了回來，「等一下，我還有發現，有關於那個郭儀的。」

祁言動了動身子，往江巡身邊湊了湊，從後扯著他的衣角不讓人躲開。

江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眼神在祁言面前似乎沒什麼威懾力，這有點讓人頭疼。

木霜遲坐了下來，正挨著方糖。

小姑娘將電腦連接上了投影儀，一張照片出現在幕布上。

「這個人叫郭儀，三十五歲，是一家剛剛上市公司的老闆，主要經營園藝綠化工程，手底下有幾家苗木公司，最近的一家…在西二環外。」

「他的家庭關係怎麼樣。」祁言問道。

「他有老婆，有兩個女兒，夫妻關係怎麼樣不知道，但他銀行卡消費通知綁的是他老婆的手機號。」

「這麼說每一筆消費他老婆都是知道的！包括在柳慧雲身上花的錢？」江巡問道。

方糖撇撇嘴，無奈的點了點頭，「除非他老婆從來不看手機。」

「正房和小三和睦相處？這是什麼畸形的愛…」祁言打了個冷戰，拽著江巡的袖子更緊。

「你鬆開！」江巡刻意壓低了聲音，狠狠警告。

祁言撇了撇嘴，默默撒開了手。

「我來補充一下。」李子然忽然提升了音量清清嗓子，「今天上午在小區里做走訪的時候，小區清潔阿姨提到過，這個郭儀跟死者發生過衝突，而且在周四當晚，他就在402家裡。」

「柳慧雲沒在筆錄里提到，她刻意隱瞞了？」祁言開口問道，「監控里有沒有？」

方糖飛快的切出頁面，一頓操作，將畫面定格在一輛黑色賓士上，「有，這是他的車。」

「因為什麼起的衝突，什麼時候發生的？」

「也不算是很大的衝突，就是發生口角，差點動起手來，時間好像是…3月26號。」李子然低頭看了看筆錄，沉聲回道。

「糖兒，這個他公司地點你給我發過來，然後一會李子你跟我去做個走訪…嘶…」

江巡話說一半，就忽然覺得大腿一陣酸疼，低頭一看祁言的手正放他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媽的這小子，真是粘上他了？

江巡把他的手拿開。

「我也跟你去。」祁言一臉堅定。

「你他媽的待這兒哪兒都不許去！」

真的是有些生氣了，江巡狠狠地砸了桌子，指點著他的臉，額頭上青筋暴露，「別給老子添麻煩。」

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祁言低下了頭，也跟著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都他媽愣著幹什麼，不工作了？杵這兒當柱子啊看什麼看！」

到底還是顧思安反應快一些，立馬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其餘人也著涌了出去。

會議室一下子空曠了起來，江巡斜眼冷瞥了他一眼，正要收拾桌上的地圖，卻聽見身邊兒的小孩…好像哭了。

抽抽搭搭的，眼淚一滴一滴往下砸，雖說以前也不是沒給人訓哭過，但是祁言的經歷到底是特殊了點。

「…哭什麼哭？」

祁言擦了擦眼淚，「我錯了，是我不對，江隊凶我是對的…」

確實，剛剛的動作是躍矩了，沒有惹人不開心還不讓發火的道理，只是祁言心裡也堵得慌，他吸了吸鼻子，鼓足了勇氣也沒敢抬頭。

江巡慢吞吞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祁言看了忽然低聲問道，「江隊，對你來說什麼最重要？」

「破案，陞官，發財。」

「恩，很真實，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愛情，你，和破案。」

江巡的手愣在了半空，不可思議的低頭看祁言，卻發現他很快起身繞過自己出了會議室。

祁言很厲害，對案件的看法也很刁鑽很犀利。但是…

江巡覺得，他可能不太適合在長海支隊待著，不太適合的原因就在於自己這張臉。

算了，等這案子破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