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隨心回到家，熱氣騰騰的飯已經擺放在了桌上，他爸先他一步回來，正在洗手。聽到他進門的聲音，便喊他過去。

於隨心脫下書包，穿上他可愛的拖鞋噠噠噠跑過去，站在於斌面前，乖乖地讓他捲起自己的袖子，把他嬌嫩的雙手包在自己手掌中，放到溫熱的水下面揉搓。

於隨心很喜歡和熟悉的人親密接觸，爸爸搓一搓他的指縫，他都咯咯笑。

於斌問他：「今天在學校里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嗎？」

「有噠！」於隨心突然仰起頭，險些撞到於斌的下巴，「今天、今天我吃到了糖，是又黑又白的熊熊，很可愛，超級甜，超級軟，超級好吃！」

他最近學會了用「超級」這個詞，就特別喜歡說。

「又黑又白的熊熊，是貓熊嗎？」於斌耐心地引導著大兒子思考。

於隨心想了想溫行雲給他糖的時候說的話，但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是的。」

於斌把他手上的泡沫都攏在他的指尖，於隨心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走了，嘴巴哦成一個圓，伸直手掌一動不動，「泡泡，像雪。」

這下輪到於斌驚訝了，兒子一個南方長大的孩子，還有智力缺陷，很難對一個食物產生認知，更不用說從未見過的雪。

「心心說這是什麼？」

「雪花，像泡泡。」

於斌笑噴了，用下巴抵著兒子的頭頂，說：「這是泡泡，像雪，心心見過雪嗎？」

「見過的，在動畫片里。」於隨心活潑地像一隻唱歌的黃鸝鳥。

於斌打開水龍了洗掉二人手上的泡沫，哄到：「不只是動畫片里有哦，咱們的世界裡也會有的。」

「可是、可是我都、都沒見過！」於隨心急得結巴，臉頰也鼓起來，像是受了委屈。

於斌用幹凈的毛巾替他擦手，繼續哄著：「咱們這裡是南方，雪花怕熱，落下來，就變成雨了。」

「雪，變成雨？」

於隨心還在糾結雪和雨的關係，白婷婷喊了聲開飯，他的注意力便轉移，蹦跳著跑去飯廳了。

白婷婷一邊給自己大兒子夾著菜，一邊和於斌聊家常，提及樓上的溫行雲，原本埋頭吃飯的於隨心一下子就坐直了，「今天，熊熊是雲哥哥給我的。」

於斌笑了，剛才還是熊熊糖，才過了幾分鐘，就少了個糖字，「那你說了謝謝嗎？」

「說了的，然後，然後，Emmm……子章哥哥和雲哥哥吵架了，他們，就吼得好大聲，然後我就，哭了……」

白婷婷和於斌對視一眼，白婷婷柔聲問道：「心心為什麼哭呀？」

「因為，因為……不知道……」

夫妻倆被自己兒子逗笑了，又問：「那他們和好了嗎？」

於隨心音調拔高：「和好啦！雲哥哥說，他們是鬧著玩兒的，後來，我們還一起回家呢。」

於斌揉揉他的腦袋，說：「那他們一定是因為心心太可愛，捨不得心心哭，所以和好的。」

於隨心咬著筷子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於斌不動聲色地把他嘴裡的筷子抽出來，怕他戳到自己，「心心是懂得分享，有禮貌，善良的好孩子，大家都喜歡你的。好孩子是不是應該多吃番茄呀？」他往於隨心碗里夾了一塊番茄。

於隨心盯著碗里紅紅的番茄發獃，然後動作緩慢地夾起番茄丟進嘴裡，眯著眼睛咀嚼。

為了哥哥們的喜愛，心心就勉強吃番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