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從上班開始，整個市場部的氛圍都格外興奮，下午，年輕的員工和實習生們就已經開始商量晚餐的菜色以及現下最新的幾款主機遊戲。

下班前，賈伈為李迦妮送上了魏舒臣的現金獎勵，更是讓所有人對今晚豐富的活動期待不已。

「來我辦公室。」

直到女魔頭冷著臉給曹牧笙下達了這個指令後，所有興奮的臉瞬間收斂了起來。

「曹老師。」

一旁的李迦妮壓低著聲音，擔憂的朝他擠眉弄眼。

他站起身，朝女人擺了擺手，示意她放心，然後立刻跟進了賈伈的辦公室。

他知道，賈伈找他八成是因為周一策劃會的事情。

「聽說你這段時間的工作出現了瓶頸。」女人坐下之前朝辦公桌對面的椅子指了指，這是希望和他坐下慢慢聊。

「是的，讓賈總失望了，抱歉。」曹牧笙落了座，微微低頭，讓滿臉的歉意看來真誠著。

賈伈嘆了口氣。

「可是，你作為我市場部的員工，我的下屬，有問題卻不直接跟我溝通，是因為不信任嗎？」

該來的還是得來，周一那天，當魏舒臣出現在休息間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但是，魏舒臣就算再討厭他，也不會去向賈伈打這樣的小報告，果然還是隔牆有耳。

應該是新進的實習生，他們總是太過急於在領導面前表忠心，甘於充當別人的耳目，卻常常看不明白這些領導層之間的利害關係。

「賈總多想了，我也算是公司的老員工，我並不認為我的問題嚴重到需要與您溝通的地步，我能自己消化，相信您也願意給我一個再成長的空間。」

對於魏舒臣，他隻字不提，現在說出來反而變成了一種心虛的表現。

「你這次的方案也確實讓我看到了問題所在，」顯然，賈伈也並不打算主動提到魏舒臣，這也是在給自己預留轉圜的餘地，「工作久了，確實容易陷入有限的視野中，這可並不利於我們策劃的工作。」

畢竟，不管賈伈的後台有多硬，明裡，她依然是魏舒臣的下屬。

「以前你和迦妮總是分組工作，這次你就加入她的組，一起負責這個項目的實施吧。」

這大概就是對他的處罰吧，變相降級。

「沒問題，我很樂意幫她一起完成這個項目。」

「那就好，拿出你以前工作的質量和效率來，不要讓我失望，你出去吧，順便幫我把迦妮叫進來。」

賈伈看向了她的筆記本電腦，嚴肅的表情就像是防範著敵人一般。

這人啊，一旦發現了對自己不利的隱患，真是翻臉快過翻書。

曹牧笙依然保持著自己溫文爾雅的笑容，起身朝門口走去。

「對了，上次找你麻煩的那個年輕人，你解決了嗎？」

但很多女人做事總是不夠決絕，他敢肯定，賈伈絕對是個難忘舊情的女人。

曹牧笙回頭朝賈伈輕輕點頭，「謝謝賈總關心，我沒事。」

「那就好。」賈伈趕緊收回自己的目光，雙手敲了幾下電腦鍵盤，假裝忙碌了起來。

不過是個不善於示弱的女人罷了。

曹牧笙輕輕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賈伈把他調給李迦妮的決定讓後者十分驚訝。

「曹老師，這是什麼情況？」從總監辦公室衝出來後，李迦妮便站在他的工位前一臉無措的問道。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曹牧笙站起身，認真的朝李迦妮伸出了右手，「之後的工作，希望我能幫到你。」

李迦妮愣愣地低頭看著他的手，遲疑的握住，「曹老師，多多指教。」

這一臉呆愣的樣子，就好像她才是被賈伈處罰的那個人一般。

晚餐倒是非常的接地氣，大家選擇了一家離維度很近的火鍋店，整個市場部員工總共十來個人，分了兩張桌子。

李迦妮把這次一起做活動推廣的組員安排在了同一桌，讓這頓飯吃的就像個誓師大會，這個女人總有一種讓人為了工作熱血沸騰的煽動力。

全場大概只有曹牧笙最安靜，手捧著可樂，面帶微笑，有一種遊走在氣氛邊緣的感覺。

或者說，他其實很享受這種上帝視角，整個小組一共六個人，除去他和李迦妮，四個人中還有一個實習生，每個人大概什麼性格，適合做什麼事情，他基本上瞭然於心了。

「曹老師，你別光喝飲料不吃菜啊，我可特意挑了你最愛吃的麻辣鍋。」

李迦妮說著，夾了一筷子剛燙好的牛肉放進了他的食碟里。

他是喜歡吃辣，而不是麻辣啊喂。

這就像總是有人分不清湘菜和川菜的區別一般讓人哭笑不得。

曹牧笙看著那擠滿了火鍋的花椒，臉上是客氣的笑容，心裡則是叫苦連天。

好在，當一群人吃飽喝足轉戰到維度後，池顧里的安排深得他心。

他們這個空間的主題是「最終幻想」，靈感來自一款同名主機遊戲，三台90寸的熒幕分別搭載兩種遊戲主機，幾個90後的年輕人興奮的叫聲連連。

休息區配置著多功能休閑沙發，再加上幾套VR設備，遊戲電影兼備。

「怪不得這個地方這麼難約，光是刷滿它的不同主題空間就要來上好幾次吧。」

李迦妮一屁股坐進了鬆軟的沙發里，對維度這家店似乎又有了一個超乎她認知的了解。

「曹老師，你到底是怎麼約進來的？」

同時，女人更執著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曹牧笙正擺弄著VR的頭盔，他對這些高科技的玩具幾乎沒什麼興趣，但聽說過有人拿這套東西看成人電影倒是很刺激。

「認識一個在這裡工作的朋友。」他話音剛落，池顧里便端著兩杯飲料走了進來。

「曹先生是在說我嗎？」

這應該是上次面試後，曹牧笙第一次看到池顧里工作時的樣子。

維度的工作服簡約到就是一件黑色白條運動褲配上一件黑色T恤，唯一有點特色的，大概就是T恤的背後，除了維度的logo以外，就是根據每個員工性格定製的人設詞。

「大型犬科？噗……」李迦妮念出了池顧里背上的字，忍不住笑出了聲。

曹牧笙輕挑起眉，算是為這個貼切的人設點了個贊。

「這人設也是拜曹先生所賜。」池顧里夾著托盤，滿臉笑意的湊到了他的身邊。

應該是因為面試時的自我介紹，曹牧笙想起了那個緣由。

「為什麼？」但不明緣由的李迦妮依然好奇心滿滿。

「因為……」

「因為他長的就像！」曹牧笙立刻打斷了池顧里的解釋，「出來，我有點事跟你說。」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好嘞。」池顧里立刻歡快的跟了上去，他和狼狗之間就差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