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霖快步走到何書祁身邊去幫他拍著背順氣，問:「哪裡不舒服？」

何書祁按下馬桶沖水鍵，又順手接過張霖遞過來的一杯水漱口，等做完這些後，才搖搖頭:「沒什麼，可能吃太飽了吧。」

張霖見他臉色不好，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便提出帶他去醫院。

何書祁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張霖，竟然從張霖的臉上看出了些擔心，何書祁垂下眼:「謝謝先生，不用了，我沒什麼問題。」

張霖見他排斥去醫院，也不再多問，打電話給助理，讓人買些胃藥送來，何書祁想阻止，被張霖強硬的眼神擋了回來。

一時間無話可說，兩人就坐在小小的房子里有點尷尬。

何書祁窩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里，瘦瘦小小的，張霖心沉了沉，目光又回到了廚房垃圾桶的滿滿噹噹的速食麵包裝袋上。

剛才一心撲在何書祁的身體不舒服上，竟然還忘了興師問罪。

張霖率先說話，語氣還是像是何書祁的主子一樣高高在上:「你怎麼離開了張家反而還越活越回去了，你以前不是最不愛讓張啟吃這種垃圾食品的嗎？自己倒還吃上了。」

何書祁舔了舔幹燥的嘴唇，訥訥:「我們不一樣啊。」

張霖一口氣哽在胸口:「……哪兒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何書祁竟然還想了想，認真回答:「少爺是少爺，傭人是傭人。」

張霖沒想到何書祁把自己貶低成這樣，他想繼續教訓何書祁讓他不要這樣輕賤自己，但話剛要出口，腦子裡就閃過一個熟悉的畫面。

良久，張霖才道:「你早就不是張家的傭人了。」

何書祁不知道該給張霖的這句話什麼反應，只是咧開嘴角笑了笑表示感謝。

還好張霖的助理很高效，很快就把胃藥送來了，何書祁看了看，就選了個和自己癥狀相符合的。

何書祁吃個藥好像真的很困難，他站在飲水機旁邊，幾顆藥片放在一張紙上，灌一大口水後吃一顆藥，每次吞下去的時候都要幹嘔一下。

張霖沒見過誰吃藥跟吃刀子似的，他見何書祁實在可憐，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幫他把藥吃了算了。

何書祁吃完藥，眼眶已經因為幹嘔而紅得像只兔子，張霖不免多看了幾眼，走之前還說:「祝你明天面試順利。」

何書祁受寵若驚，連忙感謝。

晚上，何書祁躺在自己的床上，眼睛閉得生疼也睡不著，晚上吃進肚子里的那個糯米雞翅似乎還在胃裡作威作福，明明都已經吐得幹幹凈凈了不是嗎？

他又想起剛才那句話:少爺是少爺，傭人是傭人。

那句話最先不是他說的，是張霖說的，只是他記性好，這麼多年了還能學以致用。

當年張霖和許眠談戀愛沒多久，一群人就約著去了海邊度假，何書祁作為貼身傭人，自然要跟著一起去。

何書祁第一次第一次坐飛機，沒有新奇和開心，只有暈機的不適感。

本來坐了飛機就不舒服，何書祁還要負責拿少爺和許眠的行李，兩個大大的行李箱忽和一個背包像是要把他壓垮一樣。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張霖和許眠一群人還神采奕奕，鬧著要去沙灘玩，何書祁已經快累得趴下了，好在沒人問他要不要去，他便本分地留在自己的單人間，好好補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