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高看著泡在浴桶中緊閉著雙目的俊美青年，眼裡的笑意更加濃厚。

自殺殘殺什麼的戲碼還是非常有趣好看的，一個活死人和一隻貓妖，究竟誰才是最大的贏家，還真是令人拭目以待。

展昭做了一個夢，這一次夢裡的場景他看得非常清楚，包括夢裡的那個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的模樣稍顯稚嫩，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有完全褪去，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著實為這張臉增色了不少。

「展昭？」

少年的聲音脆生生的，還未到變聲的尷尬期，聽起來尤為清澈幹凈，就跟他的一身白衣一樣纖塵不染。

「嗯，我們見過嗎？」展昭回頭看向身後站著的少年，歪著頭有些疑惑，他才出來遊歷沒多久，除了養父養母還有師父的模樣記得清楚，其他人的模樣在他眼裡也都差不多。

縱使眼前的少年生得郎艷獨絕，可是在展昭的眼裡與剛才被他揍趴的惡霸沒有兩樣，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

「我們沒見過。」少年一愣，隨即惡聲惡氣地懟了回去，「你聽著，我叫白玉堂，將來我一定能打敗你，你可別太得意！」

白玉堂一跺腳，轉身離開，背影孤傲清冷，還有那麼些少年意氣。

展昭陷入沉思，看少年的表現還有說的話，分明之前就有見過，為啥少年就不承認呢？

白玉堂這邊可生氣了，展昭竟然忘記了他，這才分別不到一個月怎麼就忘記了，上次苗家集的事怎麼能說忘就忘。

當時他們第一次見面還因誤會大打出手了一番，到底是自己武功修為低了些，被展昭壓了一頭，但也是不打不相識，他們二人合力搞定了苗秀苗恆義父子。

可現在倒好，人家展昭可是將他忘得一幹二凈了。

白玉堂這一生氣，心裡一急就說出了將來一定要打敗展昭的話。

其實他想說的才不是這些哩。

白玉堂心裡委屈得要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數十日不見早念得慌了，可人家行俠仗義的快活極了，早忘了他白玉堂這號人物了。

人家不記得他了，他也不好厚著臉皮上趕著往前湊，那個時候的少年白玉堂還是要些臉的。

但是展昭的消息他一直都有關注，展昭又幫助了哪家鰥寡孤獨，又撿了幾隻老弱病殘貓寄養在了哪裡等等。

注意的時間久了，白玉堂發現展昭特別喜歡貓，對流浪在外食不果腹的野貓尤其好，而且他還能精準地叫出每隻貓的名字，那些貓還能給出回應。

白玉堂驚訝的是明明有些貓長得一模一樣，比如那幾隻黑貓長得基本一樣，展昭竟然也能分辨出來。

但是老天爺似乎給了展昭一項認貓的技能，卻剝奪了展昭認人的技能。

不論白玉堂在他面前出現多少次，裝偶遇，故意迎面走來擦肩而過，一起行俠仗義幫人解圍等等，但展昭過後都會忘記他。

展昭驀然睜開雙眼，圓潤的眼中難得有了幾釐清明。

他捏緊手中的潤滑的飛蝗石，忽然明白了白玉堂第一次酒醉時說得「你怎麼就不記得我了」。

原來，七年前他們就相識了，只是當年他還只擅長記住貓臉，後來在人世生活久了，審美才漸漸向人靠攏，也才學會了辨別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