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幫人活動結束，已經是晚上十點以後，負責結賬的李迦妮留在了最後，曹牧笙和她一起目送著其他人分批離開。

「啊，終於結束了。」李迦妮深深的嘆了口氣，就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一般。

他們一起工作這三年來，他也算看著這個女人工作能力的成長，能有現在的成績，也確實是她不斷努力的結果。

「早點回家休息吧，周末了，好好放鬆一下。」曹牧笙給出自己中肯的建議。

下個星期應該就會開始籌備策劃方案，從完善到實施，再到最後驗收成果，可並不是個短期工作。

李迦妮走到收銀台前一邊核對著賬單，一邊沖他無奈一笑。

「回家就是一個人，好像更容易胡思亂想呢。」

女人說著，又看了看收銀台旁的酒水單，「我想再來杯檸檬紅茶可以嗎？」

「當然可以，大廳作為休閑區是不限時的。」收銀台的女孩甜笑著解釋。

「曹老師，為了咱們的第一次合作，陪我喝杯茶吧。」李迦妮歪著頭邀請道。

維度的大廳有個曹牧笙很喜歡的角落，一個模擬的壁爐上方是幾排書架，三張矮腳的復古沙發圍著一張圓形的小茶幾，地上鋪著醬色的地毯，上面的花紋和大廳里精靈國的元素相呼應。

牆壁上有一盞歐式翼龍的壁燈，昏黃的燈光用來看書倒也剛好夠用。

曹牧笙帶著李迦妮坐在了這個位置，因為是角落，也可以避開進進出出的其他客人。

「之前一直把曹老師當對手，現在在同一個組工作，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呢。」李迦妮率先打開了話題，大概是為了讓自己提出一起坐一坐的想法不那麼突兀。

「我倒是很贊成這種做法，避免成為敵對關係。」曹牧笙交疊著兩條長腿，雙手十指交握的搭在膝蓋上。

實際上，他喜歡這個角落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和他家客廳看書的那個位置有些相似。

這種相似感，讓他很容易平靜自己的心情。

李迦妮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手上，那種出神的恍惚讓他有一種熟悉感。

「這次又在想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除了跟池顧里扯上關係的事以外，其他所有的事他應該都不會覺得麻煩吧。

李迦妮有些猶豫的搓了搓手，「其實我確實有個想法，需要曹老師幫忙。」

不對，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肯定是件麻煩事的預感？

曹牧笙挑起眉，用表情示意繼續。

「為了帶動用戶參與活動的積極性，我準備申請一個活動專用的官方賬號定期拍攝視頻和照片，所以……」

李迦妮的大眼睛盯著他的手眨了眨，一根手指更是確認性的朝他的雙手指了指。

曹牧笙不由的眸子一沉，「你不會是想找我來拍攝吧？」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在抗拒著。

「曹老師，拜託了。」李迦妮雙手握成了祈禱狀。

「我們只拍你的手，我之前說過，你的手真的很適合戴戒指，而且你也知道的，單獨找個模特總是需要在時間上各種調整配合，咱們自己人來拍攝，不光是在產品的呈現上，還是在後期的製作中，絕對都是利大於弊的，拜託拜託。」

李迦妮一臉誠懇的懇求著。

「曹先生要去當手模擺拍嗎？」池顧里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同時，一碟曲奇被放在了茶幾上。

看著說話的人也坐了下來，曹牧笙的手指收緊了握住的力道。

「是我有這樣的想法。」李迦妮一臉興奮的看向坐下來的池顧里，一是在展示自己的聰明，二是拉攏同盟。

「很棒的想法啊，」池顧里一臉驚訝的讚歎，「曹先生肯定會同意的吧，畢竟他總是很支持同事間的工作，更何況這次你們是合作。」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打聽到他的工作情況的？

曹牧笙暗暗壓下自己心裡的不爽，按照池顧里的性子，絕對第一時間贊成李迦妮的想法，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居然直接拆了他後退的台階。

「也不是不可以……」

「太好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李迦妮立刻翻出自己的手機，「謝聞說他有拍照設備，我讓他周一就拿過來。」

謝聞，不就是剛才在衛生間門口碰到的那個實習生嗎？

「也不用那麼急……」

「對了，我還需要幾款戒指，我先把圖片發給陸晴，讓她周一去一趟分店。」

「我們其實……」

「對了，我們可以直接借旗艦店的地方拍攝。」

倒是聽他把話說完啊喂。

「我感覺Aone國際的那家就不錯，裝修風格應該很適合拍攝取景。」沒想到池顧里的建議倒是讓李迦妮一愣。

「這主意太贊了，」女人的眼睛興奮的放光，立刻拿著手機湊到了池顧里身旁，「你看看這幾款戒指，你覺得哪幾個比較合適曹老師戴？」

「嗯，這個，還有這個。」

「……」曹牧笙忽然感覺自己似乎只是一雙手，會不會說話什麼的，並沒那麼重要。

當送走李迦妮的時候，已經快接近12點，維度的營業時間到凌晨三點，每天10點下班的池顧里屬於早班，很顯然，今天他加班了。

曹牧笙叫了輛專車，或許是因為欒焱的提醒，讓他有了那麼一點點於心不忍，所以想讓池顧里至少在回家的路上能舒服一些。

「今天謝謝了。」他放緩了語氣說道，儘管他心裡對自己被迫成為手模的事耿耿於懷，但一碼歸一碼。

「能幫到曹先生的忙，我也很開心。」池顧里沖他笑著，但依然難掩臉上的疲憊。

這種疲憊他看到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他好像從沒為這個男人考慮過，就算是他隨口說的試著交往，他的態度是不是也太敷衍了些？

曹牧笙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曹先生是困了嗎？」池顧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準備好了。」

曹牧笙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讓肩膀的高度更適合池顧里枕靠。

「來吧，我也準備好了。」他用眼神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曹先生……」池顧里卻一臉懵。

這傢伙是因為休息不夠，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曹牧笙強行把池顧里的頭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閉上眼，睡覺！」

他聽見肩膀上載來一陣輕笑，「好。」然後是乖乖的答應聲。

但接下來，一雙手卻緊緊的環住了他的身子，池顧里的鼻子深埋進他的脖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喂。」曹牧笙本能的想要躲開。

「別動。」一聲低沉的警告立刻讓他瞬間僵住。

這是池顧里狼性的氣息沒錯，這傢伙又露出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