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江凡起身離開，走到一半，又回過頭「通知下去，兩個月，全京城，著素服！停止一切歡慶活動！若有違背，按抗旨處置！退朝！」

……

退朝後，司徒桓沒有立刻去看江凡而是和周彥明去議事了。

他知道江凡需要冷靜。

回到寢殿，江凡久久坐在木榻上，腦子裡不斷迴響著，兩座城池，百姓被屠殺。

來自這具身體的一些回憶，也開始肆無忌憚的蔓延。

八王爺造反的時候，他滿眼的火海，屍體，來自痛意的哀嚎，來失去至親的哭聲。

江凡感覺到窒息，下意識的抬手捂住胸口，激烈的喘息，可是……卻還是像脫水的魚兒……

「太醫！！傳太醫！！……」小剪子慌忙回頭對殿外大喊。

「噗……」口中一陣腥甜上涌，江凡一口血噴涌而出。

「啊！！皇上，皇上……」

小剪子驚慌失措的大喊，在江凡耳邊越來越聲，那種痛意，讓他暫時喪失了聽覺。

梁炙的記憶在這一瞬間，像開了閘的洪水，噴涌而出，像是千萬隻蟲子在往他的腦子裡鑽。

痛意漸漸剝奪了江凡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

司徒桓正在和周彥明，梁齊議事，宮裡的太監跌跌撞撞的跑來告訴司徒桓，江凡嘔血昏迷了。

三個人連忙放下手中事，進宮。

兩位太後也來了，就看見太醫宮女進進出出。

得知太後來了，一位太醫出來稟告情況。

「皇上是一口惡氣沒有出來，攻心所致，情況十分不好……」太醫喋喋不休的說著江凡的情況。

司徒桓微微顫抖，握緊手，目光越發寒冷，異常平靜的開口道「皇上若是有什麼差池，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太醫嚇得一抖，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司徒大人放心，臣等一定竭盡所能！保全皇上！」

江凡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他的過去，和梁炙的過去，穿插在一起。

浮浮沉沉……

荒誕而怪異。

在一片黑暗中，江凡似乎看見一個正在和自己說話，可是……他聽不清。

越想聽清，越是模糊。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對他說「……拜託了……再見……」

那個人，江凡覺得很熟悉，想了很久，才突然想起，那個人正是梁炙。

心頭猛然一抖，睜開眼，便看見了司徒桓憔悴的臉。

司徒桓已經五日沒有合眼了。除了和周彥明他們討論南戎的事，司徒桓便一直守著江凡。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司徒桓冷冷的看著猛然坐起身喘著氣的江凡，兩個人四目相對，良久，司徒桓突然抬手，緊緊的抱住江凡。

江凡覺得自己都要被司徒桓勒死了。莫名其妙的拍拍司徒桓「你，你怎麼啦？」司徒桓緊緊抱住江凡，搖搖頭。

「……」江凡任由司徒桓抱了一會兒，才推開司徒桓，看著司徒桓消瘦憔悴的俊臉，還皺著眉。

江凡抬手撫撫司徒桓的眉，輕聲道「不能再皺了，你要是老了，丑了，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