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原凱大喊了聲跑過去，抱著槍喘氣。

王鴻咦了聲，扭頭問閆銘秋，「小原怎麼會在這？」他記得這次行動閆銘秋並沒讓原凱參與啊。

「自己跑來的唄。」閆銘秋白了眼小青年探出頭。

「秋哥……」

「上車！」

「啊？……哦！」

原凱有點受寵若驚，走過去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老爺車畢竟不及牧馬人，閆銘秋想飆個車都難。

他打趣道，「王sir，都二十一世紀了，該換車了吧？」

「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個煤礦老爹想換車就換車啊！」

王鴻點了支煙，「吶，你那輛牧馬人，少說有三百萬吧，普通人得奮鬥多少年啊是不是小原？」

「啊？……是吧……」坐在後面的原凱小聲應了句。

咦？

王鴻納悶了，不對啊，這平時黏得跟一個人似的，怎麼今天怪怪的。尤其是坐他旁邊開車的，一聽到後面的聲音眉宇間就浮出一條線。

有問題！

王鴻眯了眯眼，默默的抽完了煙。老爺車泊在一家店門口，仨人下了車走進去，靠著窗坐下。

這家店的生意還不錯，在坐的有不少剛下班的白領。服務生端著高湯過來，彎腰點上了酒精燈。有兩個古惑仔也在，杯碰杯圍著打邊爐。

「喂，阿Long被人殺了，你知道嗎？」黃毛問他。

雞冠頭說，「知道啊，這麼大的事兒，道上都傳遍了。」

「你覺得，這事誰幹的？」

「能有誰，宋天熠咯！」雞冠頭嗤笑了聲繼續說，「你知道的，他倆從三年前就開始不對付了。」

他問，「你知道阿斌吧？」

「知道，那個警察派來的二五仔嘛。」黃毛笑了下。

「那你應該清楚，宋天熠是阿斌的頭馬這件事吧。」

他說，「當年旺角選話事人，光叔他們都比較看中阿斌。你知道的，阿Long有個舅舅走白道。阿Long拿這個邀功，可是氣壞了那群長老。」

「後來阿斌出了事，三年，宋天熠從一個馬仔混到油尖旺的老大，你以為這中間的事很簡單啊？」

黃毛哦了聲，往鍋里放了兩個魚丸沒再說什麼。

店裡充斥著高湯煮沸和各種交談聲，閆銘秋掃了眼，並沒有發現什麼。剛才模糊的聽到一個人名，好像是什麼阿斌。他在嘴裡嘟囔著。

「說什麼呢？」王鴻見他嘴巴在動，好奇問了句。

「阿斌……」閆銘秋確認的點頭，「對，就是這個！」

王鴻聽到阿斌一怔，被魷魚片燙的「嘶」了口氣。

「沒事吧王sir，喝口水。」原凱倒了杯檸檬水遞過來。

「沒事沒事。」王鴻連忙擺手，臉色變白了一度。

閆銘秋察覺出他的異樣，問，「王sir認識阿斌嗎？」

王鴻輕嘆了口氣，沒過幾秒慢慢地點頭嗯了聲。

他說，「還記得三年前，我們sacrifice了一名線人嗎？」

「嗯……難道是……！」閆銘秋後知後覺的美目一驚。

「沒錯，就是他！」王鴻的食指扣著桌面繼續說，「他叫邵斌，CIB的一員，五年前為了追查〈風影〉這條線在旺角做外賣仔，身份暴露後不見了，上級沒尋到人，一致默認他死了。」

「王sir，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原凱睜大了眼睛。

他在警局待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一點都不知情。

王鴻哼了聲，

「局裡的高密行動，別說你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他說，「當年，知道邵斌真實身份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O記的李Sir，還有一個就是咱們高sir。」

「按理來說，邵斌是不可能暴露的……匪夷所思啊。」

閆銘秋沉思片刻，正想說什麼，王鴻的手機響了。

他站起來去外面接聽，沒過一會兒，掛了電話走進來，「走吧，回警局，兇手樣貌復原出來了，高sir大發雷霆，鑿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來！」

「嘖，三年前抓鱷魚也沒見過那老傢伙這麼激動過。」原凱撇了下嘴，跟在後面小聲嘟囔了句。

別墅里響起一陣不知名的鋼琴曲。有個小男孩從外面跑進來，菲佣在後面跟著，叫著小少爺。

「老豆！」小男孩一下笑著撲到宋天熠的大腿上。

宋天熠驚了下，抱起他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他問後面的菲佣，「怎麼回事？阿正怎麼會回來。」

菲佣恭敬的說，「老師打電話說，阿正想老豆了在學校哭個不停……！我就去把小少爺接回來了。」

宋天熠輕輕嗯了聲，伸手颳了下小男孩的鼻子。

他笑了下，「多大了還哭鼻子。」眼神里溢出寵溺。

小男孩咯咯得笑了起來。菲佣看著這一大一小，甚是欣慰的嘴角上揚。只有在阿正的面前，那張俊臉才會露出如此童真又親和的神情來。

「我去見老大，」阿發下了車，說，「東叔的船一點開走，你們這兩天就暫時去台灣避下風頭吧。」

阿輝哦了聲，問，「發哥，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啊？」

阿發笑了下，車門一甩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上面傳來嬉鬧聲，他驚了下，快步的上了樓。果然是阿正從學校回來了。

「正仔！」阿發叫了聲。

小男孩扭頭看著他，「老豆，酷酷uncle回來啦！」

「阿正，去和aunt玩會兒，老豆和uncle有事談。」宋天熠給了個眼神，阿發進了右邊的書房。

小男孩跟著菲佣上了樓，宋天熠起身走了進去。

「東西呢？」

「在這。」阿發手裡捏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儲存卡。

「很好，」宋天熠開了電腦，把儲存卡插了進去。

他問，「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吧，小……那小子呢？」

「放心吧老大，我都安排好了，坐東叔的船去台灣，除了……」阿發頓了下，才說出除了那個「瘋子」。

宋天熠敲著鍵盤，輕笑了下，「算了，隨他去吧。」

界面逐漸彈出條條框框。

阿發看了眼，黑眸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