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懷默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兩人，頓時明了了一切，也不再談那些個東西。他可不是那種撬人牆角的人。原本不說還不覺得怎麼樣，可李承乾將這關係一挑明，兩人看著還真相配。

此時，稱心已經走了過來，在李承乾身邊坐好，有些不解的撇了兩人一眼。「我這就去了一小會，你們聊了什麼？」稱心微微仰頭，看著對面程懷默的眼神，忍不住問道。

「嘿嘿嘿，沒什麼。」程懷默摸摸鼻子，眼睛在李承乾和稱心身上遊走，眼中充滿了興奮，「怪我唐突了。竟然沒看出來你們二人的關係。」說著，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程懷默兩手放在桌上，托著下巴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兩人，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

稱心微微垂眸，被看的有些不適，他側身附在李承乾耳邊，狐疑的問道：「他這是怎麼了？」李承乾淡然的抿了口水，開口道：「大概是累壞了吧。」

稱心錯過程懷默的目光，拿過剛剛李承乾喝水的碗，將剩下的水一飲而盡，隨即擦了擦嘴，有些尷尬的轉移話題道：「剛剛聽小二說，咱們長安有個聽雨樓？那是個什麼地方。」

不過，稱心確實聽那小二提到了聽雨樓。這聽雨樓似乎在長安是很有名氣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想好好玩玩。這聽雨樓如此出名，定是有什麼出彩的地方。

聽了稱心的問題，李承乾微微皺了皺眉，緩緩搖搖頭，他還真不知道聽雨樓是什麼地方。一瞬間，李承乾覺得自己這個太子做的也太孤陋寡聞了點，為君之道、君子六藝學的那麼紮實，可連長安城內一個地方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

「聽雨樓哪有什麼好玩的。」程懷默忽然嗤笑一聲，使勁翻了個白眼，「就是那些個文人雅士們斗詩的地方，也就杜荷那種人願意去。小爺我就受不了那些人，叫人看了就生厭。上次我就砸了他們一堵牆，就被我爹吊起來抽。」說道這兒，程懷默打了個冷顫，忍不住想起那次被程咬金吊在院子里的歪脖子樹上，用鞭子抽了一個時辰的事情。

「文人雅士們都喜歡去那？」稱心的眼睛頓時有些發光，「那豈不是會有許多厲害的人？」稱心歪頭瞟了一眼李承乾，那些個文人大概都是幹幹凈凈的，讓李承乾多多接觸這些人也不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許這樣李承乾就不會做出歷史上的那種事情了。

文人雅士聚集的場所？李承乾忍不住皺皺眉，按理說，如果長安城出現這種地方，他應該早就知道了才是。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身為一國儲君，李承乾深知這種地方對自己的影響。文人是單純，最好控制，也是力量最大的群體。他們和武將不一樣，一個太子，一旦在文人之中的威信低了，那後果可以說是不堪設想的。

文人們總有那麼一身傲骨，什麼都敢說，什麼都敢寫。若是威信低了，或者說得罪了文人，那就等著「流芳千古」吧。那些個文人罵人可不比武將那麼直接，幾首詩傳出去，那名聲那就徹底壞了。有多少人都是這麼被毀掉的？

拋開這些不談，現在能讀的起書的，家裡都是什麼條件。要麼便是世家子弟，要麼便是大臣之子。如今的書本都掌握在這群世家的手裡，根本不會外傳。這就導致世家子弟的學習條件好上其他人百分，也讓世家歷經幾代不衰。

就算有那麼幾個家裡條件不好的，那更是厲害。如此苛刻的環境都可學成，心中一定有大才。當然，他們也會比一般的文人更傲氣一些，前途可以說是不可限量。

這種文人扎堆聚集的地方，是最適合結交『朋友』的了。現在結交的『朋友』都會是以後登基後的助力。

李承乾微微眯了眯眼，這種地方，按理說一旦出現，就會有人告訴自己的，又怎麼會絲毫不知呢？看來，這次回宮後，得好好整頓整頓自己的東宮了。在不知道的時候，也不知道混進去多少魑魅魍魎。李承乾緩緩勾唇，平日里溫文爾雅的，還真當他是什麼良善之輩了？

他的爺爺李淵，以臣子之身造了隋朝的反，改朝換代。他的父親李世民，殺弟弒兄囚父，生生將皇位從那人的手上搶過來。他雖說自小被長孫皇後撫養長大，很少在李世民身邊。可言傳身教，倒也學到了不少李世民那狠厲的性子。可是因著長孫皇後的教導，李承乾的心底還是良善的，有些時候也狠不下心，按照李世民的話來說，李承乾有些婦人之仁了。或許，這就是李承乾和李淵李世民最大的差別吧。

李承乾含笑看著旁邊的稱心，心中忍不住歡喜，眼神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他輕輕抬手颳了刮人的鼻子，嘴角帶著笑意看著稱心。稱心還真是他的福星，要不然，等他自己發現，東宮只怕已經被那群蛀蟲給啃壞了。正想著，看到稱心看向自己，李承乾點頭道：「去看看也無妨。」

「好啊！」聽到李承乾的回答，稱心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早就想看看這大唐時期的文人們了，唐詩宋詞傳千古，能親眼看著那些個文學盛宴，自然是好的。

「你們真要去？」程懷默的臉頓時跟個苦瓜似的，咧著嘴趴在桌上，「算了，你們要是去，我也去。不然留我一個人，我會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