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你平日里這麼忙還惦念著我的事兒了。」南洛城自嘲的笑了聲，也不知曉是在笑他自個，還是在嘲笑溫夜歌的虛偽噁心。

南洛城緊緊攥著衣袍的袖角，那布料是前陣子去遊歷之時採買來的，甭管從何處來看都當屬極好的料子。

一般的料子哪裡經得起他這般的折騰，估計早就不成了樣子。

「也是，溫公子素來心腸極好，且嫉惡如仇的很，既已認定了那聚魂鈴為我盜竊的物件，便該殺了我示眾才是。」南洛城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同他置氣一般「當年你殺了我，卻未大散我的魂魄，如今我絕非當年的南洛城。」

「樞川宮宮主魔尊。」南洛城每說一個字就似用了全部的力氣一般「豈是爾等隨意踐踏殺之泄恨之人？」

他自個知曉這些氣力的代價，便是那雙手早已被指尖剜的不停的在滴血，幸而他著了身紅色的衣袍，那血液落在衣袍上，若是非細細瞧著，也是瞧不出來什麼的。

從一開始他就該知曉的，在春山之巔將劍刺向南洛城的時候，便是把他們之間的關係給徹底斬斷了。

斷了便無了再修復的可能性，更何況如今這般的情況，他留在樞川宮受著旁人的懼怕，總好過回來遭到旁人日日夜夜的唾棄。

既護不住他，便不該將他再拉回來，那些腌臢的事情，他自個瞧著就行了。

「洛……宮主，適才是我失言了，若是有哪處兒說的不得當的地步，還請您多多擔待。」溫夜歌從胸口掏出了幾個藥瓶，便是隔著那瓶子也可聞到些淡雅的香味，很是好聞。

沒有一般藥膏的難聞氣味。

「這是我早些年配的藥膏，前陣子又改進了不少，味道還特意換了你喜的味道。」溫夜歌餘光落在他的手上，見他緊緊握著那瓶子，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反而是沉默了良久的南洛城突然開口了「這身上的疤痕無論怎麼樣都有淡去的法子，但這瞧不見的傷口又該如何？」

「是我對不住你。」溫夜歌頓了良久，復又開口道：「但若是再來一次，我仍會這麼做，這是我身上的擔子。」

同他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是他一個人的師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溫夜歌。

可在外的時候，他是世家修仙弟子中的翹楚，谷風派未來掌門之位的承襲人，他沒有法子只顧著他。

得顧著天下，得堵住悠悠眾人的口。

全了天下人，便保全不了他，

這答案他心裡早已知曉，可現今聽著溫夜歌親口說出來，心口處兒卻仍堵著一口氣，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

自己同他那些臉面相比，本就是沒有那般重要的，不過就是聽他說了些自己不願聽的話，又何必那麼在意？

南洛城望著他許久，眼裡藏著暗淡的神色，只有他自個知曉「你若是一定要同我說這些話，那大可不必了，若是想讓我恨你，那我便告訴你，我早就已經恨透了你，更不會纏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