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雙
小說: 傻王有疾,男妃有藥 作者:曲凤归 字數:2049 更新時間:2020-03-29 07:01:07
第八章 無雙
鍾令懷,字無雙。
藺池雙聽著鍾蔚卿喊著無雙這二字,倒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調查所得。眸色中倒映了幾分好奇,猛盯著鍾令懷那色分春曉的臉看,心中卻免不了一陣譏笑,除了那張臉孔,這鐘令懷何德何能,能擔當得起無雙二字。
雖不是什麼無惡不赦的紈絝,但終歸是個名滿雲中城的平庸之人。
「父親。」睜開了乏困的眼瞼,無力地下垂著,面色帶著些許的潮紅,「令懷不孝。」
從前的鐘令懷就不喜歡以小字自稱,無雙二字太過嘲諷,下有弟妹,哪個都比他更能勝任這二字。
「今日傷成這個模樣,還來回門,怎會不孝,倒是爹和弟弟妹妹不在了,你得好生照顧著自己,爹這一走,必然顧不了你的周全。這雲中城,終歸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叫我怎麼放心得下你。」鬢角翻白,銀絲梗冠,這才四十齣頭的年紀,著實有些滄桑過頭了,鍾蔚卿面冠如玉,年輕時也是雲中赫赫有名的美公子,現如今,倒是配不上這個稱號了。
「這塊玉璜,是你送給王爺的?」見藺池雙腰間所系,鍾蔚卿話語一頓,其中有些慌亂。
鍾令懷不覺,可藺池雙卻抓住了那一絲異色。
「是,左右掛在我身上,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去搭配,更何況王爺於我鍾家有恩,這玉佩贈他,自然合適不過。」鍾令懷順勢挪了挪位置,想著自己是暫時沒有辦法起來了,只能讓自己趴著更為舒適些。
抬頭看了一眼藺池雙,臨風玉浮,神清骨秀,可比蓬萊謫仙流。紫金袍子折神,翠玉長冠挽發,眉目輕斂,貴氣天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父親,我覺得王爺他,才真的配得上無雙這二字,您為我取得這個小字,怕是所望甚高。」
「淵王本就是人中龍鳳,哪用得著你來說。」揉了揉自家兒子的頭髮,心中卻喜悅不起來,淵王是個傻子,又如何能護得無雙周全,更何況,無雙還是一個地位不如平妻的男妃。早些時候,鍾蔚卿還想著無雙不夠懂事,不願嫁給藺池雙,如今真的嫁了,護了一家的周全,他心底自覺更對不起這個長子。
「父親不用擔心,嫁給池雙,是我心甘情願的,更何況,我本就不喜歡女子,如今不是正好嗎,若是嫁了旁人,可能還要遭受後院起火,嫁給他,至少不虧,我還撈了個王妃的名頭噹噹。」鍾令懷說得極為輕巧,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被學長掰彎的人,既然穿越過來了,想來是回不去了,只能將曾經對於學長的想法,強加到藺池雙身上。
倘若藺池雙不喜歡男子,他也不強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男妻的。恰好,也借著這個機會,讓藺池雙知道自己的性取向。
「你,果真是變了。」鍾蔚卿摸著頭的手一頓,隨後眼神一空,像是想起了什麼,「你娘親曾請無塵道人算過一卦,說你這命格,置於死地而後生,我從前不信,可如今你的確像是改了性子。」
聞言,鍾令懷與藺池雙皆是一愣,鍾令懷自知這算命的沒有說錯,的確是原身死了,這才有了他,他的確是與原主不同,原主平庸不出眾,可換上了他,一切終究是會變得,鍾令懷即使不想比較,可他自己估算了自己的能力,怎麼也是比他兩個弟妹總來的高些。
「父親,經逢大難,脾性多少會有些改變,就像父親,從前總是愛戴著鼻煙壺,現如今,不也戒了嗎。」鍾令懷無法去解釋自己的來歷,只能將自己變了的原因歸結於鍾家落難。
「罷了,罷了,總歸是變了才好。」鍾蔚卿見蓋在長子身上的薄衾微落,側身擋在了藺池雙面前,將滑落的被子扯了一些上去。
「王爺,罪臣膝下就二子一女,如今只有無雙留在此處,希望王爺看在罪臣祖上幾代皆是忠臣的份上,可以寬恕無雙一面,讓他有個棲身之地。」轉身掀袍跪在了地上,鍾蔚卿這一生,跪天跪地跪祖宗跪君王,從未跪過別人,如今為了鍾令懷,跪了自己的女婿,哪怕藺池雙聽不明白,亦或是裝傻,鍾蔚卿都希望自己這個長子,可以不捲入宮廷紛爭,能苟活於世。
「父親,你做什麼!」鍾令懷想起來扶起鍾蔚卿,猛的一個動作,又牽扯到了傷口,額上冷汗層流。從床榻之上滾了下來,扯著鍾蔚卿的衣角,「父親,不能跪,兒子不值得。」
文人多傲骨,對一個傻子下跪,鍾令懷一個外來的入侵者,都忍不住想哭。他父母在大學之前,也是這般為他操心,還好,還好,現代的自己還有一個弟弟可以為他們養老送終。
「好,好,好。」鍾蔚卿將人攙到了榻上。
「你們這般,好像本王是個壞人一樣。哼,不理你們了。」藺池雙氣沖沖地走出了門,門板被帶的噼啪響,不知情地還以為是哪家在拆遷。
如今鍾家的奴僕已經被遣散地差不多了,整座鐘府十分空蕩,幾乎碰不見人影,鍾家直系都在忙著整理行囊,對於他們來說,也許盡量少接觸自己這個還留在雲中的親人比較好。不然引起猜忌,又安得一個罪名。
「給本王盯著鍾蔚卿和鍾令懷,還有明日暗中派人護送鍾家一行人的安全」,藺池雙挑了一個無人所在的連廊,對著廊上某處隱藏的身影說道。
這鐘家有沒有利用價值,就得看鐘令懷能給他多少好處。
後來的藺池雙每每回想起這件事,都覺得自己當時還算機智,鍾令懷給他的最大好處,就是將他這個人,送給了他。
日日春宵,懂得了何為君王不早朝。
「那塊玉璜,你以後得想辦法拿回來。」鍾蔚卿說得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我送給藺池雙那塊?」鍾令懷身上並沒有值錢的東西,並不明白為何要拿回來,因為放在自己身上才更危險,哪天要是有個王公貴族要了,他還誰都得罪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