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康幫江清將碧海軟玉床安置在卧房之後，就轉身準備離開。

畢竟江清素來是禁止他們進入他的卧室的。

「常康，你站住！」

聽到江清的聲音，常康又回過頭來，唯唯諾諾地站在原地：「不知師尊有何吩咐？」

江清看著他這幅戰戰兢兢的樣子，心中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這碧海軟玉床的確很軟，躺在上面，彷彿有無數只無形的手掌，在揉捏江清的身體。江清舒服得差點呻吟出來。

「你追隨為師有多少年了？」

常康愣了愣，思索道：「回師尊，今年正好六十載。」

江清眸光微微一閃，做出一副嗟嘆之色：「一眨眼，就六十載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常康心中狐疑，不知江清為何問起這個，但沒有吱聲。

「為師依稀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已經是個枯木架子了，任誰也想不到，你還有突破到涅槃九段的這一天。」江清感嘆道。

聞言，常康一聲不吭地跪了下來。

「多謝師尊的教誨，如若沒有您，弟子不會有今日的修為。」

江清望著他：「你起來吧！」

「是！」

常康這才站起來，仍舊沒有離開。

「和其他幾名孽徒不一樣，為師知曉你心中在想什麼。你還在怪為師。」

常康心中一驚，又跪了下來：「徒兒不敢！徒兒怎麼感責怪師尊！」

「起來！」江清哼了一聲，「都已經是涅槃九段的高手了，還是動則就跪，若是傳出去，成何體統？再跪下去，密室的地都要被你跪出兩個窟窿來了。」

常康面色微微抽搐，往日里跪的還少嗎？

與此同時，他的一顆心也變得有些彷徨。

江清說的沒錯，這些年來，他雖然表面上對江清恭恭敬敬，暗地裡還是有些嫉恨，怪他見死不救。

「為師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今日支開其他孽徒，就是想跟你說一說這件事。」江清意味深長道，「當年的事，你若是心中有什麼疑惑，現在大可直接問我。」

聞言，常康原本平靜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他氣息極其不穩，眸中甚至溢出一絲血色：「師尊，你只需告訴我，當年你為何不救我父親？」

江清嘆了口氣，這個大弟子終究是難成氣候。

遇到這麼點事，就能氣的頭腦發脹。

就他這種質問的語氣，要是在原主面前說出來，恐怕早就一掌把他打死了。也就他江清，心地善良，不斤斤計較。

心中這麼想，眼中卻是露出一抹冷色：「你這是在質問為師？」

常康身體一顫，下意識地想要跪下。

猶豫了一會，居然忍住了：「徒......徒兒不敢，徒兒只是想知道真相。」

明明是牛高馬大的壯碩身軀，此刻卻露出一抹濃濃的痛苦之色。

「直到現在，你腦海中還沒有你父親隕落之前的記憶，你可知這是為何？」江清冷冰冰道。他的語氣就像是一根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常康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徒兒不知。」

「你當然不知！」江清白凈的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哂笑之色，「因為你在你父親隕落之前，本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痴傻之人，若不是你父親費勁千辛萬苦找來毒丹刺激你腦海，又以自身所有修為為代價來祛除毒性，恐怕你早就化作一堆飛灰了，還有站在這裡，跟為師說話的這一天？」

江清一語高於一語，眸光也變得有些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