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星胳膊往溫行雲桌上一搭，左手舉著本英語書打掩護，好奇地問：「你幹嘛那麼關注心心啊？」

書下的溫行雲睜開眼睛。問他為什麼那麼關注於隨心？他想起於隨心捧著蘋果遞給老乞丐時的笑臉，還有單純無邪的眼神。

他掀開書，抵著桌邊的膝蓋放下來，上半身搖回原位，壓低聲音說：「你以前和他也是同學嗎？」

林路星點點頭：「對啊，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哦，國中沒在一個班，高中又遇上了。」

「那你覺得他和正常人差別大嗎？」

林路星想了想，搖頭道：「不大啊，心心長得就很顯小，變聲之後聲音也沒多大的變化，所以他平時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出莫名其妙的行為，你也會覺得他很可愛。」

見他一臉的姨母笑，溫行雲撇嘴，說：「你這個心態，嘖嘖嘖。」

這時於隨心抱著一小摞練習冊跟著祝願走了進來，林路星背對著講台，看溫行雲眼神飄走，他也轉身看去，邊說：「我告訴你啊，你可別在他身上打什麼壞主意，朵朵有多潑辣我就不說了，要不是他怕嚇著心心，你這張臉早成貓爪板了。岑戈這個武林高手我也不多說了，你是不知道咱們學校里有多少拿心心當自己弟弟的人。」

溫行雲嘴角扯了一下，說：「我又不是什麼壞人，就是頭一回遇到智力障礙患者，有點好奇而已。」

「哦，那你最好只是好奇。」

林路星說完，翻開英語書開始念起來，一股印度口音，聽得溫行雲犯困。

祝願隔老遠把練習冊丟到桌子上，聲響大到震得林路星都抖三抖，溫行雲卻不動如山，只是抬了抬眼皮，正好對上英語老師犀利的眼神。

他這才把視線落在英語書上，懶洋洋地動著嘴皮子開始讀。

混到了晚上十點放學，溫行雲已經困成了狗，一本書都不帶，插著褲兜就往於隨心方位走去。

於隨心正把還沒做完的練習題往書包里收，溫行雲在心裡笑了笑，只有五歲孩童的認知，會做高中的題嗎？

黃子章正在和他的同桌說話，溫行雲趁機問於隨心：「心心，你晚上還要回家做題嗎？」

「對呀，心心笨，這些都還沒有做完。」

他這樣毫無保留的實話實說，讓不懷好意的溫行雲摸了摸自己已經黑了一半的良心，安慰道：「沒關係的，心心比較特殊嘛。」

溫行雲本意是安慰，可是於隨心聽完卻紅了眼眶，咬著嘴唇低下頭，抱著書包不說話。

他頭皮一炸，撐著桌子彎腰，仰視於隨心的臉，他看著一滴淚珠閃著白光從於隨心眼睛裡調出來，砸在自己衣服上。

溫行雲慌了，趕緊掏兜里的紙巾，「是不是我說錯話了，我給心心道歉，心心不哭了好不好？」

那頭黃子章被同桌扯了扯袖子，「幹嘛？」

他同桌指了指於隨心這邊，他扭頭一看，當時那個火氣就竄到了腦門。

「溫行雲你要死啊怎麼又把心心惹哭了？我艹|你大爺今天老娘不撓得你臉開百花你還以為老娘朵朵這個名字是白來的！」

黃子章肺活量奇好，溫行雲被於隨心哭懵了，黃子章把他推了個趔趄，他後退好幾步才站穩，底氣不足地說：「那個……我說心心比較特殊，不用寫作業，然後他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