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葉淮與很快調整好了心情，這麼多年，自己和父親逐漸惡化的關係已經成了整個葉家，乃至中凌集團都知道的大八卦。也沒必要在今天給自己添堵，有些賭氣的隨便拿了幾包零食扔進車裡後，葉淮與找到了新的分散他注意力的東西。

在水產區，有一缸紅色，橘色的小魚。

宋銘還在挑蝦，一轉眼跟在自己旁邊的葉淮與就不見了，推著車子有些焦急得四處尋找，好半天才看到那個蹲在魚池子前，一手托著下巴，目不轉睛盯著魚缸的人。

今天葉淮與沒有抓頭髮，事實上，他已經很久沒有打理自己的頭髮了，只是讓它自然的狀態耷拉著，因為燙了類似錫紙燙，平時都是梳個三七分，又奶又A又渣。現在就是蓬蓬軟軟的，看起來像個大學生，穿著淺色的牛仔外套，工裝褲配球鞋。

宋銘心裡那頭只為葉淮與亂撞的小鹿再一次運動起來，噗通噗通撞個不停。

「少爺？」

「宋銘，我想要。」

葉淮與抬起頭，看著宋銘。那雙眼睛裡，好像有星星，一閃一閃得，晃得宋銘說不出話來。宋銘趕緊低頭，跟著他一起看了看魚缸里的觀賞魚。

就是那種最普通的，最便宜的錦鯉，每條大概都五厘米左右，大多是紅色的，只不過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身上少塊鱗，尾鰭缺一塊，甚至大多數眼睛都充了血，一看就養不活。

「這…這些魚狀態不好，你要是想要，我下次去花鳥市場給你買。」

可是葉淮與還是堅持，蹲在原處，手指在魚缸上戳戳點點，一副不買就不走的架勢。

宋銘沒辦法，跟工作人員要了個網子，一個袋子裝了點水。

「你自己選吧。」

葉淮與來了興緻，站起來，彎著腰手裡拿著網子在魚缸面前選了半天，兩個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另一個都快奔三十了，就在超市的水產區，在一缸品相併不好的觀賞魚面前又笑又鬧折騰了半天，這才捉上來五條。

又買了個很普通的圓形魚缸，葉淮與心滿意足得站起身，準備去買單。

買的東西擺滿了整個後備箱，宋銘手裡拎了三大袋子，葉淮與走在前面，捧著那個魚缸和五條半死不活的錦鯉。進了門，把鞋子甩掉，拖鞋也不穿，直奔廚房，在魚缸里放上大半的水，然後解開袋子，用手把那五條錦鯉抓進了魚缸里。

宋銘站在玄關，一邊換鞋，一邊看對方的動作，心裡感慨著，這幾條魚估計是活不過明天。兩個人買了魚，買了魚缸，但是沒有買魚糧，葉淮與甩了甩手上的水，叉著腰看著缸里看起來很是活潑的幾條魚，非常滿意。

「宋銘，你說它們能長多大啊？」

宋銘砸吧砸吧嘴，在真相與謊言之間猶豫了半天，最後選擇了謊言。

「十幾公分吧。」

葉淮與聽了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那我們得買個大點的魚缸了。」

宋銘拿著拖鞋走到葉淮與面前，蹲下身幫小少爺把鞋穿上，就聽到那句話里的『我們』，心底一片溫暖，或許葉淮與只是隨口一說，但是對於宋銘來說，卻是一句最好聽的情話。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讓葉淮與逐漸習慣了宋銘，甚至依賴起了宋銘，這些轉變，讓宋銘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午夜夢回，幻想著日子可以一直走下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