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對，洛簡想把賀照陽的手掰下去，可力氣沒有他大。

「你先坐起來，」賀照陽穩住情緒，另一隻手把洛簡拖起來靠在床頭，「你看看。」

他把手機遞到洛簡面前，一言不發。

洛簡再困也被這陣勢嚇醒了，眯著眼睛一看手機，更是害怕。

完了，完了，他腦子裡一片漿糊，什麼不該發現的都被發現了。

「看完了？」賀照陽眼神深不見底，「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剛問完這句話，賀照陽又自己否定，「不對，你必須有說的，我給你五分鐘解釋。」

意思就是他只能冷靜五分鐘了。

之前收到騷擾簡訊，洛簡本來就心裡忐忑，一個安安穩穩的國慶過去，他本以為沒事了。

誰知道，那個神經病居然又在今天發簡訊過來，還恰好被賀照陽看到，洛簡也完全懵的。

「我、我……」洛簡深知解釋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可越急就越說不清楚，「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賀照陽把掐住洛簡脖子的手移到他的下巴上，生硬道：「第一次給你發？」

撒謊，還是不撒謊，洛簡急得都快冒汗了。

沒多少思考時間，洛簡把心一橫，點頭說道：「對。」

「撒謊！」賀照陽一眼就能看穿他，他的怒氣直衝腦門，捏住洛簡下巴的手突然使力，「你敢對我撒謊？！」

洛簡一隻手被他按住，單憑另一隻手，想抗爭過賀照陽，簡直是痴人說夢。

「疼，疼！」洛簡平時被照顧得好，皮膚細嫩，這麼一按肯定要留印子。

「你最好，」賀照陽一字一頓，手下沒有一點留情，「最好給我說清楚，我還不想關著你。」

——他打過別人，但沒有真真切切打過洛簡，洛簡受傷他會心疼。

真正懲罰好像只有那一次，洛簡小時候不聽話，跑去和院子里其他小朋友玩遊戲，還不理賀照陽。

賀照陽氣瘋了，把洛簡關進了房間，關了整整兩天兩夜。

想起那次經歷，洛簡瑟縮了一下。

「以前收到過，」洛簡憋不住了，他本來收到簡訊就害怕，賀照陽這樣他更害怕，「我怕你生氣，沒有告訴你。」

他說著說著就哭了，邊哭邊說，格外可憐。

眼淚流到賀照陽手指上，他狠了狠心，繼續逼問洛簡：「你難道不知道，我這樣看到，會更生氣嗎？」

「還有，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有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你怎麼越長大越不乖了？」

「我乖的，」洛簡下巴疼腦袋疼，他幹脆不忍了，哭就哭吧，「我害怕你發脾氣，我真的不認識他！」

「你害怕？」賀照陽胸膛劇烈起伏，一個翻身騎到洛簡身上，大吼道：「我讓你害怕嗎？我哪裡對你不好？！」

他渾身都冒著怒氣，讓人看了就想走遠幾步。

可惜洛簡走不了，也不想走。

「你總是這樣對我……」洛簡眼睛都紅了，他也放棄拉賀照陽的手，「我收到簡訊我也會害怕啊，我也不想收到的……」

「之前、」洛簡抽噎了幾聲，「之前被跟蹤我也很害怕，我不想讓你擔心，也不想讓你生氣啊，不是害怕你，是害怕別人。」

賀照陽閉起眼睛，深呼吸了幾口，突然放開了手，把洛簡抱進懷裡。

「我知道了，我知道，寶貝，對不起，」他胡亂給洛簡擦著眼淚，「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