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寒裹著大衣從便利店買了一堆食物回來，大多是速食的，本來他一個人在家也不太想開火，只是今天是除夕夜，光吃泡麵的話太難過了吧。

屈蕭天天讓他回去過年，他總是推脫，推脫來推脫去一不小心就拖到了除夕夜。

他在家族群里發了過年快樂之類的客套話後就關掉了手機，皺著眉裹緊圍巾。

張衡之在門口凍得瑟瑟發抖，要罵娘的時候看到屈寒從電梯里出來：「老寒！你踏馬的去哪兒了？老子等了你半個小時！」

「那你不打我電話……」哦對，手機被自己關掉了，屈寒閉上嘴乖乖地開門請他進去。

張衡之二話不說進去立馬開了空調，恨不能打到四十度，哆哆嗦嗦地縮在沙發上，哀怨戚戚道：「你幹嘛不回去？你哥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

「回去煩。」

他無奈地嘆氣。

屈寒是庶出，他媽生下他沒多久就沒了，沒有電視劇里勾心鬥角的戲碼，就是普通家庭的相處方式，不親也不疏，主母雖不算多熱絡但對屈寒沒有壞心，而屈旭卿身為兄長也在盡量地表現手足之情。

只是屈寒心裡壓根兒就把自己摘出去了，作為看客從小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得益於冷淡的性子，他沒感到什麼愛恨，大一單獨出來後反而鬆了口氣。

他想，至少不再是寄人籬下吧。

張衡之認為，寄人籬下這個詞委實沉重了些，只是屈寒沒有想通而已，這不，破孩子大年三十兒的往外面跑，自己電話都被他家人打爆了。

「那你怎麼辦？自己孤零零地在這房子里過年？」

「怎麼了？」去年不也是這麼過來的？屈寒看著他略顯疑惑。

「東西收拾一下，跟我回去過年。」

「不去。」屈寒把東西放下來，鍋子里倒滿了冷水打算煮湯圓。

「今兒個可是除夕夜，你真打算呆在這冷清的破房子里過年？」

「去你家和去我家有什麼區別？走開，擋到我煮飯了。」屈寒把礙事的張衡之趕到客廳里。

「不是，小爺在外面吹半個小時冷風凍成傻狗，你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張衡之來火地想用暴力拖著他走，結果還沒上手就被他一個冷眼瞪了回去。

無奈之下他搓著手掌吶吶道：「你你你好歹給我煮個晚飯，我餓著肚子來的，這不過分吧。」屈寒只好下了雙份湯圓，讓他趕緊吃完趕緊滾。

「嘿嘿嘿我要桂花餡兒的，我剛都看到啦！」

「……」

屈寒在屈家訓出了規矩，吃飯期間向來不說話連手機也都放在一邊，也就自己脾氣好才能忍他這麼久，張衡之沒吃多久開始跟自己的小情兒語音，不顧及屈寒在場各種騷話滿天飛，屈寒已經是見怪不怪。

「叮咚」一下，手機熒幕亮了，是池以聲的消息。

池以聲：新的一年新氣象，新年快樂哈！

池以聲：[新年快樂]

屈寒勾了勾唇角放下筷子回覆消息，張衡之驚訝地忘記跟小情兒聊天，指著他的鼻子：「你在幹嘛？」

屈寒一臉看白痴似的看著他：「難道我拿手機的樣子太帥，讓你看不透了？」

因為你人設崩了啊！

張衡之突然想到前陣子自己沒帶紙，發消息讓老寒送紙，結果消息不回，語音視頻都不接，等他慢條斯理吃完飯過來，自己的腿都麻了，屁屁都打閃閃了。

咋？兄弟情不是情是吧？

「帥屁帥，都不知道給小尤發消息刷存在感，我都懷疑你這腦子考試怎麼考第一的。」張衡之此刻心裡非常不平衡，羨慕嫉妒恨使他面目猙獰，撇著嘴怒戳屈寒痛腳。

屈寒冷漠臉白了他一眼。

張衡之吃完飯趕緊滾了，屈寒收拾好碗筷放水洗澡，池以聲打了個視頻過來。

視頻里池以聲和邊尤手裡捏著煙花棒，爆竹「噼里啪啦」地燃放，池以聲特地切了邊尤的特寫鏡頭祝他新年好。

此時臨近十二點，窗外燃放起各色繽紛的焰火，絢爛的光芒照在房間，屈寒抬頭望過去竟莫名感到有一絲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