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寶貝，睡了嗎？」

楚銘的聲音低沉溫雅，隔著電話線往林霖腦袋裡沖，林霖忍住內心小男生的悸動，裝作十分自然的樣子，「沒有。」

「都11點了寶貝，怎麼還不睡？今天都做了些什麼？」

林霖覺得楚銘像個老父親一樣查崗，心裡覺得好笑，到了嘴邊又態度和善的交代，「早上去上課，中午和趙曉一起吃飯，下午沒課就去圖書館讀書了，聽說最近有個論文大賽，趙曉一直拜託我寫個論文借他抄。」

「今天吃水果了嗎？」楚銘說了句讓林霖費解的話，怎麼扯到水果？

「今天上課的老師有我好看嗎？」

林霖想了想笑道：「還真沒有。」

「今天……有沒有想我？」楚銘雖然28歲，但從出生到現在也只喜歡一個林霖罷了，談戀愛也沒什麼經驗，因而對待林霖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

林霖頓了一下，「沒想。」

電話那頭忽然停頓幾秒，林霖心虛，不會吧！這老男人就聽一句這樣的話難受了？他心想，畢竟是個逼格教授呢怎麼可能難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寶貝你怎麼不想我啊！你不喜歡我嘛？我們什麼都做了啊難道我哪裡不好嗎？為什麼不想我我好想你！難道你喜歡那個趙曉嗎！」

楚銘的語氣又是急促又是羞澀還夾雜著撒嬌與不安，年僅20歲的林霖忽然覺得棘手。這語氣這腔調，比起聯考的數學物理化學三科加一起還難搞……

「想你。」

楚銘瞬間開心起來，「我就知道你會想我，我也想你寶貝，這裡一點都不好玩，沒有待在你身邊好，我想回去我不要出差了。」

林霖內心一陣草泥馬奔騰，這還是那個A大迷倒萬千少女的高冷教授楚銘嗎？來人啊快來看看，這裡有個憨憨！

可話到嘴巴又變成了「嗯嗯，沒事。沒有幾天就回來了。」聽到楚銘歡快的笑聲，林霖第一次為未來擔憂，怎麼感覺自己責任重大、使命輝煌呢？

懷揣一種複雜的心緒，林霖和楚銘道了意聲晚安，那邊的楚銘還要聽「晚安好夢」，於是林霖又說了「晚安好夢」，結果楚銘生氣了。

林霖：？？？

「怎麼沒有寶貝啊？我都叫你寶貝的。」

心中一動，林霖有些羞澀，他這樣的人哪會叫人寶貝？可又怕楚銘不高興，於是低了聲音，看著月色，輕輕開口。

「寶貝，晚安好夢。」

林霖睡不著了，他看著書桌上的《月亮與六便士》發獃，心裡有些懵。什麼書不書什麼學不學，無論是什麼似乎都不能解除林霖心中的疑惑。

老男人談戀愛就會變性嗎？！

桌子上的《月亮與六便士》似乎都黯淡幾分，林霖沒心思讀了，他嘆口氣，忽然覺得承載了這個年齡不該承載的壓力。

那短短的兩個月如同曇花一現，如今是不是曇花一現？林霖陷入沉思，心中發冷卻又帶了份期盼，他想著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他願意拿十年壽命來換。

就十年，再多他給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