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雲傾慕背過身去，顫抖著脫了自己的衣物。他深深低著頭，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峙看著他傷痕纍纍的後背，心臟彷彿在細細抽疼。

雲傾慕很單薄，筆直的脊樑骨都瘦得凸顯出來。白皙的皮膚上滿是猙獰交錯的傷口，細長的裂痕、醜陋的煙頭燙痕、手指抓痕......最可怕卻不止於此，這些傷口已經出現了紅腫熱痛反應。

突然！秦峙一拳打在一旁的玻璃鏡上！

隨著鏡面如雪花結晶一般開裂，一股鮮血緩緩從指縫間流下，將無數塊碎片染紅。

雲傾慕因這炸響渾身一顫，頭低得更深。

秦峙皺了皺眉，將手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沖，血水旋轉著從排水口消失不見。他把放在廚房的醫藥箱拿到衛生間，隨手用噴霧止了血。

秦峙不再猶豫，一點點將傷口膿液清理掉。幸好是局部發炎，沒有嚴重到全身感染。但，傷口很多，清理工作量還是很大。才清理到一半，雲傾慕居然靠在秦峙懷中睡著了。

秦峙掃了一眼沉睡的雲傾慕，卻不想被他清秀的面容所吸引。柔美的輪廓被滲出的汗水浸濕，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地冒著光。秦峙的手指輕撫過雲傾慕柔嫩的臉頰，心口抑制不住的躁動令他喉嚨發緊，有些慌亂。這是他不曾感受過的情愫波動。

但自控能力非凡的秦峙很快恢復了平靜，繼續有條不紊的清理膿液。胸口、大腿內側、臀部等是傷口密集處，秦峙也算是見過無數斷肢殘骸的人，但雲傾慕滿身的傷痕卻比任何一次都要讓他動容。

在清理至下身時，秦峙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停在雲傾慕的胯間。他的性器跟他一樣清秀，只是上面磨出了很多破口，分外可憐。而臀縫間的後穴被摧殘得更是讓人不忍直視，血肉模糊已不足以形容它的慘狀。雖然雲傾慕有簡單清理過，但後穴還是殘留了一些黏膩與血的混合物。

傷到這種程度，今天能退燒，簡直是萬幸。

秦峙無聲嘆氣，也不覺得臟，幫他擦幹凈後，拿起了醫藥箱中的消毒噴霧。

「雲傾慕醒醒。」因為消毒噴霧對傷口的刺激很大，怕把雲傾慕疼醒，所以秦峙提前喚醒了他。「可能會有點疼。」

雲傾慕吃力地咳嗽了幾聲，微弱點頭。

果然剛噴下去，雲傾慕便握緊雙手，本就煞白的臉又慘白了幾分，幹裂的嘴唇也在哆嗦，疼得厲害。

「忍忍吧。」秦峙最後憋出這句話，他明顯不是個會安慰人的傢伙。

雲傾慕忍著疼，不由偷偷瞄向這個在笨拙安慰他的男人。男人依舊是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卻很小心。

這個男人是真的變了？

可不可以...有一點點奢望呢？

秦峙舒了口氣，「好了。」他將噴霧、碘伏等放回醫藥箱，拿起繃帶後，卻不由怔了怔。按著雲傾慕的傷情，可能要全身綁繃帶了......

等秦峙把雲傾慕裹好，一向泰然自若的他，表情竟然有些扭曲。真的，好奇怪。

雲傾慕摸摸身上的繃帶，抬眼間，望見了男人表現的不自然，不禁淺笑一下。「謝謝你。」

「不客氣。」

從那一刻起。

冰，彷彿在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