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皇宮之後，桉寂一下子失了渾身的力氣，依靠在車背上，掩面闔眸著，姬菲娜的質問歷歷在耳，他也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是他的錯。

靖殊先是什麼也不說，等著他胡亂的思緒平靜下來，才伸出手攬著他的肩，讓他靠著自己，末了，輕輕揉他的發，低聲說，「你什麼也沒做錯，回去睡一覺吧。」

連日的睏倦織於眼底，桉寂竟也放任自己不成體統地靠在伴侶弟弟的肩膀上。

「如果你沒做那件事，我們都會各自平靜地活下去。」

番的信息素令人沉迷，頭又開始昏昏沉沉，靖殊放在他頭上的大手卻顯得尤為溫暖，還有他身上消散不去的煙草味，那種苦澀的香味永久地留在了腦海里。

「嗯，都是我的錯，但我不會後悔。」

「為什麼…你就那麼想要西煜的位置？」

「他的位置？」靖殊的手微微收緊，喉頭滑動了一下，聲音有些酸澀，「是，我想要的要命，所以哥，你儘管怪我就是了，不要讓自己那麼痛苦。」

桉寂聞言，沉默了好一會，最終嘆了口氣，「又有什麼用，倫月還是病了，西煜也變了，而你也長大了。」

他的人生始終貫穿著一股無力感，從心底爬升至咽喉，扼住了他所有的聲音，然後看著周圍的一切如流沙一般從指縫溜走，最終剩得一片荒蕪，而他始終無能為力。

「睡吧，哥。」靖殊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迴響，「我會讓你想要的都實現。」

那聲音如夢似幻，不知是真是假，卻又一下子沉淪在了意識的最深處。

在他低沉柔和的嗓音下，桉寂毫無防備地睡了過去。

/

把桉寂輕手輕腳地放進床里，薇婭揉著眼站在門口，一看見他便怔住了，方要開口喊人，靖殊瞥來的目光便將她的聲音止了住。

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靖殊將桉寂的被角掖好，垂下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其後直起腰來並無留念地帶著薇婭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為什麼大叔在這裡？」

薇婭站在桉寂的房門前，聲音很低，目光卻滿是警惕，「和媽媽做了什麼？」

靖殊聞言蹲下身來，面上掛著從容的表情，「質問我這件事，是西煜教的嗎？」

「爸爸說，你會把媽媽搶走。」薇婭攥著裙角，滿是奶氣的音調里摻進了惡狠狠的意味，「如果媽媽被搶走了，薇婭就沒有家了！」

「所以，」靖殊面無表情地聽著她這番話，過了好一會才道，「你也並不是在乎他的。」

「什麼？」

靖殊搖搖頭，站起身來，露齣戲謔的笑來揉揉薇婭的頭，「你明明是他的一部分，除了這張臉，卻沒半點相似的地方，應該說，果然是西煜那隻毒蛇的手筆？」

薇婭拍開他的手，生氣道，「不許你說爸爸壞話！」

靖殊眯眼瞧著她一心維護西煜的模樣，嘲弄道，「你愛的爸爸到底把你當做什麼，看來還不知道。」

無話多說，靖殊轉身便走，留下薇婭固執地守在桉寂房門前。

羅浩開了車來在外面等待，一見靖殊出來便道，「剛剛收到了輝夜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