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糖很好吃。」坐在鞦韆上的小肉團甩著雙腳，雙手抓著兩邊的藤蔓，藤蔓上還有花朵，很有意境。

侯玉霄就站在他身後，扶著兩邊的藤蔓，輕輕搖晃著，藤蔓還從未離手。小人兒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比花香還好聞。「喜歡嗎？」

「喜歡。」

「那你回去的時候帶多點。」

扶桑搖頭，「不可以隨便要別人的東西。」

「那就不要把我當別人，你把我當哥哥就好了。」

扶桑小手點著下巴，奶聲奶氣地說，「好，那扶桑下次來也給哥哥帶點東西。」

「嗯。」侯玉霄繼續搖晃著藤蔓，同時又怕他摔倒，特別小心翼翼。他眼前這個人明明出身高貴，卻淪為平民，在教坊里唱歌，長大了也不知道會走上什麼路。真的要一輩子都偽裝成女人嗎？

自己現在對他好，全是出於心疼。他們的父親是好朋友，只是立場不同，如果自己的父親當年也站在先帝那一邊，他恐怕會過得比扶桑還苦。朝廷政變時，扶桑只是個寶寶，長大了別人也認不出。也幸好他當初是個寶寶，遠離朝政後，但願他能安心地當一個普通人。

「哥哥，我要下來。」扶桑轉過頭，圓圓的腦袋只轉了一點點就又轉回去了，肉嘟嘟的小手緊緊地抓著藤蔓。

侯玉霄走到他面前，即便走的時候也穩穩地扶著鞦韆，直到來到他面前，張開雙手將他給抱了下來。扶桑也乖乖地抱著他的脖子，落地後笑得充滿了童真，「哥哥力氣好大，娘親都抱不動我。」

侯玉霄握住他的手，打算帶他去看些好玩的，「哥哥練武的，你想練武嗎？這裡由我說了算，你想來的話我不收你錢，還可以給你很多好吃的，還有漂亮的衣裳。」

扶桑搖頭，「扶桑不喜歡打打殺殺，那哥哥這裡有教人唱歌嗎？」

侯玉霄瞬間啞語，這小弟弟怎如此執著，「沒有。但是練武不一定是為了打打殺殺，我們練武是為了懲惡揚善。」

扶桑年紀太小了，皺著眉頭半天說不出話，因為他壓根沒聽懂。「懲惡揚善是啥呀？」

侯玉霄被逗得無奈地笑了，點了下他的小腦袋，「就是懲罰惡人弘揚善念呀。你還小，不跟你說這些了，我帶你去看些好玩的。 」

「但是我不能玩太久，姐姐會擔心。」

小娃娃太依賴那位姐姐了，侯玉霄竟然有點心酸，怎樣才能讓他依賴自己呢。

侯玉霄牽著小娃娃的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在鵝卵石路上走著，從花林間穿過。現在是秋高氣爽之季，不冷也不熱，高山上還有涼風。小娃娃在鵝卵石路上蹦著跳著，很快就乏力了。

「哥哥，我走不動了。」扶桑另一隻手也抓著侯玉霄的手。

「那哥哥背你好嗎？」

「好。」

侯玉霄蹲下，把扶桑給背了起來。扶桑一雙小短手牢牢地搭在侯玉霄的肩膀上，很乖巧。扶桑突然奶聲奶氣地說，「哥哥的面具很好看，我可以看看哥哥的樣子嗎？」

「恐怕不行。」

「那以後扶桑不認得哥哥怎麼辦。」

「哥哥認得你就好。」

扶桑想了想，終只是乖乖地嗯了聲。

拋下自己的生辰晏陪一個娃娃玩耍，這是閣主從未出現過的失禮。對侯玉霄自己來說，他背著的只是個小弟弟，卻在一時間忘了在別人眼裡，他背著的是個『女娃娃』，招來閑言碎語也是在所難免。只是這時的侯玉霄年紀算小的，根本不懂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