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昂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不好意思拒絕宗珂的熱情，一直下棋，每一把都是手下敗將。後來還是劉曉曉帶他先離開的。為了感謝劉曉曉，給她買了奶茶，轉眼看到了新品草莓優格上市，想著給尤印買一杯。

「還要一杯這個。」

夜色微涼，即將入秋的天氣時而透心，校服裡面只是套了一件短袖的向昂，吹得他瘦瘦的骨架子發抖，為了趕時間跑了起來，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雞排店，心裡想去吃，但搖搖頭，拎緊了手裡的袋子。

江楓晚自習被奚自成喊去辦公室，聽他說了整整四節課的國史通鑒，書法與中國哲學還有春秋時期的百家爭鳴，聽得江楓雲里霧裡，本以為下課鈴響了班導會放他走，沒想到微微一笑讓他留下來背《師說》。

當然，是不會背的。

「向昂還沒有回來啊。」江楓回來的時間已經是十點了，十點半宿舍就要關門了。

尤印仍坐在桌前寫字，言不入耳。秦志翔回答了一聲嗯，下一秒門就開了，還帶著喘息聲，汗水冷的黏在後背上不是很舒服。

「喲，回來啦！怎麼樣，有好看的妹子嘛。」江楓早已忘記了奚自成讓他今晚背熟明早上課背給他聽的事情。

「沒注意。」

向昂直徑走到尤印面前，把草莓優格放到他面前。

「哼哼，我不信，你肯定是想獨食。」

江楓的聲音蓋過了尤印說的不用，向昂看著尤印仍低頭寫著字沒有反應，又把草莓優格往前推了一點，還沒有說話，就被尤印用手臂拂了過去，接下來這一聲吼得向昂徹底驚魂未定。

「我都說了我不要！你煩不煩啊！」

尤印站了起來，與懵著的向昂對視，向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是第一次看到尤印對自己這麼生氣，那雙眉目里都是怒火，還有隱隱約約的失望，也許用冷漠更合適，四周一下顯得深沉靜謐，無人敢呼吸出聲。

尤印意識到自己沒有控制好情緒，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敢這麼光禿露出自己的樹枝，這不是以往的處理方式，有那麼一瞬間，發現自己的兵器只有情緒。

他寧願讓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他寧願用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鋒利語言去刺傷別人的感受，都不想要一個人這麼熾熱赤誠來與他套近乎。

能嚇跑其他人，為何還需要一個特例。

「你有那麼多跟你玩的，還不是因為你是個班代。不然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

「不是的，他們是我朋友。」

我父親一直都是用挫折打壓告訴我，我擁有的一切是因為憑藉當下的那一點兒本事吸引來的，如果我什麼都不是，就不會有人和我做朋友。

大家只會和成績好的優秀的人玩耍，你有其他好的品質是沒有用的，沒有一個老師會認同好生可以和差生玩。

所以我多了一個心眼。

尤印頓了頓，先迴避眼前的狀況:「我先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