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圓滿目春情，張嘴要含手指，江遠反應快，在他得逞之前撤手：「別。」他又安撫地摸摸他的後背，注視著他的水亮的眸子：「怎麼了？和我說。」

「想做。」

「……」

易圓還真的苦惱似的，拉他的手摸：「想。」

江遠咬咬牙，不輕不重捏了一下，在他出聲前堵了他的嘴，疾風驟雨一樣的深吻。他抬起他的下巴，貼近看他的臉，目光里是翻滾的慾望，卻沒有答應他，聲音都是隱忍：「回家做。」

男朋友還委屈地哼哼，江遠要再沉不住氣一點點，接下來的戲就不用拍了。他不想衝動，這不但是他們初次在公共場合動了念頭，更是兩人屬於彼此的第一次，這裡什麼都沒有，他不願意圖一時爽快。

嘴上爽快要圖：「看來下次出門我要隨身帶套，隨時伺候你這隻色情的小貓。」

外面有人進出、交談，雜音提醒了昏沉的小少爺。他更難過，簡直要哭，錘他肩膀：「都怪你……」

「我怎麼？」

「你那麼帥…唔……」

江遠哭笑不得，哄他：「全怪我，不應該那麼帥，把我的寶貝迷腿軟了，是吧？」

易圓想伸手，又潔癖，動不了，更怨他：「你拍什麼戲，打得好看死了，我也想和你打架……」

「打打打，我們每天打。」

易圓又推他：「你走啦，不要看到你。」

江遠笑：「我背你去車上好不好？回家弄一弄。」

「你又不回。」

「你睡一覺我就回了。乖乖，很快。」

「那，那家裡，沒有……那個，要用很多的，你會不會呀～」

江遠咬牙：「會！等著！」

他在他背上，小腿兒晃著，小嘴叭叭叭的，叮囑他：「我喜歡桃子味的哦，要買可以吃的，你多買一點呀。」

「好……別動。」

「漲，壓得不舒服。」

江遠只恨大夏天沒有外套掩蓋。哪知道等他拍完戲火急火燎回到家，又不是那麼回事了，小少爺興緻缺缺地查看購物袋裡面的東西，然後說想吃他做的小酥肉。

江遠決定把這一天死命堅持要拍戲的自己拉進仇恨對象。做完小酥肉給他吃，看他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意識瞬間暴走，自己咽了口唾沫：「不是要打架嗎，我們去床上打。」

他黏黏糊糊貼上來，易圓把長條的小酥肉塞進他嘴裡。江遠：……恨。

「你有沒有吃出來，」易圓說，「胡椒放多了。」

江遠點點頭：「嗯。」

「你是不是手抖了啊。」

江遠心不在焉：「也許吧。」

「喔…是腎虛嗎？」

「？！」江遠狠狠吞咽，「想打架？去床上！」

被扛到肩膀上的人不忘記抓最後一條小酥肉放進嘴裡，指揮他：「先去浴室啦。」

～

高度緊張的神經驟然放鬆下來，身體由內而外透著愜意和慵懶。兩人並排躺在床上，一時間誰也不想說話，只有呼吸的節奏在無聲交流。

不知道過了多久，易圓正昏沉欲睡，房間里突然響起來舒緩的鋼琴曲。他費力睜眼去瞧，正看到一個光裸的後背，明亮燈光照出來發紅的抓痕，還有汗水附著在肩頭，肌膚泛著瑩潤的光。他直直看著，那後背忽然消失，換成一個他熟悉無比的胸膛，且向他靠近了：「寶貝。」

「嗯？」

「我們去洗澡，」江遠拉他起身，手機放一邊，「等會兒就能睡了，乖。」

易圓這時發現那鋼琴曲是從手機傳出來，於是抓著手機進浴室，水流聲里的曲調隱隱約約。

「我以前經常去洛溪哥哥家聽他彈鋼琴，」易圓說，「不過維安哥哥是一個小氣鬼，連我的醋都吃，總是早早就讓偉叔把我接回家。」

「我沒太見過司維安，他私下裡凶嗎？」

「不凶的，洛溪哥哥說他不怎麼發脾氣，我也沒見過他發脾氣。……他也經常去接洛溪哥哥下班的呀。」

「好吧，我也沒有幾次遇到向洛溪。」

「我記得，你最熟悉的公司領導是楊望先生。」

「對，他願意簽我真的幫我很大忙，不然我早就轉行了。」

易圓歪著頭看他，莞爾一笑：「那也沒關係，我能找到你。」

江遠煞有介事地回：「那我就放心了。」笑笑鬧鬧洗完澡回到床上，本來醒了的人兒一鑽進被窩又相當配合地打了個哈欠，看他關燈躺下，就側過身子問：「你和前女友第一次這麼快嗎？」

江遠就知道，在這等著他呢。他掩飾性地摸摸鼻子，不無尷尬，也還誠實：「更糟糕。」

「我想知道。」

「那時……」江遠長呼一口氣，放低聲音，「非常糟糕，連套都不會戴，也不知道進哪裡，關燈開燈關燈的折騰半宿才摸到門路。」

易圓笑出了聲，又問：「然後呢？」

江遠清了清嗓子：「然後，嗯，時間……比較短。」

易圓幸災樂禍，追問：「多短？」

「小壞蛋。」江遠不說了，側身抱著他。易圓纏著要知道，他沒法，說了一個以秒為單位的大概數字，易圓果然笑得更開心。江遠不抱他了，背過身去。易圓又笑嘻嘻貼上來，從背後摟著他的腰：「我覺得這樣很浪漫呀。」

「嗯？」

「兩個人一起探索成年人的世界什麼的，不是嗎？」

「也許吧，」江遠牽著他的手，「那時我們已經各奔東西，整個大一都是異地戀，很難捱。我十八歲生日那天，她特意請假，從另一個城市過來，和我待了三天。」

「就是在那三天？」

「嗯。」

「我沒聽你說過和她的故事。」

「故事到這裡就沒有了，」江遠的語氣聽起來平淡，「她回去第二天就和我分手，沒給我挽留的機會。」

「為什麼？」

江遠摸著他的手，慢慢說：「因為異地太辛苦了，不只是上學，假期我要留在公司工作，不怎麼回家，一年見不了幾次。那時我也不懂事，專業課難，作秀課和拍戲難，總是一肚子氣隔空給她，她說我不關心她我還覺得她不理解我，我都不知道怎麼堅持到大二的。」

「可是，她來給你過生日。」

「嗯……或許她覺得兩年的戀愛要有一個交代吧。她和我分手沒有一個星期就和他們學校一個學長在一起了，和我再也沒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