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猛然睜開眼，又在倏然之間閉上。

光芒乍一進入眼簾的剎那，刺得眼睛睜不開，幾乎要失明的熟悉感再次湧上了心頭。

有了之前的經驗，他一點點睜開眼，直到適應了光，才完全睜開眼。

「師父？」逆著光他看到了一個人影，不太真切。

「哼，叫師母也沒用。」

兔子精背對著展昭而立，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聽聲音是很不高興的。

展昭垂下眼簾，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兔子精停頓了片刻，轉身走了過來敲了展昭的額頭一下。

展昭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比小時候學藝不用心時的懲罰輕多了。

「你呀少給老頭子我添點亂就好了。」

「師父，我的記憶是不是……」

展昭欲言又止，混亂的記憶好不容易才一點點被整理出頭緒，暈過去之前被打碎的畫面也一塊塊重合浮現。

就算當時有人攔在了身前，七星寶劍還是貫穿了二人的身體。

在被七星寶劍刺穿身體的剎那，浸染在他眼眸中的紅色迅速褪去，理智又逐漸回籠。

破碎的記憶此刻也被一寸寸的撿起來，又重新粘了回去。

那些都是已經被遺忘的，蒙上了厚厚的灰塵的記憶。

這些記憶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在夢中見過，又好像在幻覺中看到過。

記憶的共同之處是都有一角白衣。

原來比七年還早。

他的眼睛失去了光，一切的瘋魔似乎都是一場玩笑。

「別多想。」兔子精也只時說了三個聽起來沒什麼分量的字。

可是這又叫展昭怎麼能不多想。

「師父，我看到了過去，看到了三生石，看到了白玉堂……」沒有前世，也沒有來生。

如果白玉堂真的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一切都會消散殆盡。

三生石是不會騙人的。

「都說了叫你不要多想了。」兔子精不悅，「你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你想知道的一切都會有答案。」

見展昭乖乖閉上眼入睡，兔子精這才悄悄出門。

他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嗐，年紀大了，啥也記不住了。」

與此同時，久等不到兔子的狐狸氣得直磨牙，地上都是被它抓成了條條的胡蘿蔔絲。

兔子精到了另一個房間，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正是前去救展昭的歐陽韻怡。

由於胸口被貫穿一個大洞，雖然不至於要了她的命，但她原本元神就受到了重創，這一下也等同於去掉了大半條命。

她聽到有人走了進來，撐起身子虛弱地說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兔子精看到歐陽韻怡醒了沒有什麼好臉色，「看在你這次救了小昭的份上，以前你打的那些主意我也不跟你計較。」

「前輩，我……」

「什麼也別說，老夫看得出來你也心眼也不壞，就是你救人用錯了法門，老夫倒是可以幫助你，但是你需要拿東西來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