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不公平了，你怎麼可以把肉包子都買光啊。」

排隊買早餐，向昂排在江楓前面，只剩最後兩個了，尤印讓他帶買一個包子，所以都買下來了。轉頭見尤印趕來，向昂就遞給他。這下江楓不樂意了，就像一個小妾得不到寵一樣，一臉怨恨的跟著向昂。

「今天又不是你上台演講，演講只有一次，肉包子天天都有呢。」

向昂說完就把兩個肉包子都給尤印，還有自己的茶葉蛋和豆漿也給了他，自己就在啃一個紫薯包。

是的，向昂今天心情特別好，儘管昨天晚上失眠了，但是睡得很沉，沒有煩惱。

尤印試著接受，沒有推辭。

「多嗎？」江楓看到尤印前面擺放著好幾張稿紙:「這麼多，不用脫稿吧。」

「脫稿。」尤印咬了一口肉包子。

「什麼？！」

「你以為演講對著稿子讀啊。」

江楓看出來了，向昂這傢伙自從和尤印熟了些後，就開始懟自己，狂懟，說什麼都懟。一條戰線的夥伴已經脫離隊伍到了另一邊。

「向昂，你最近很飄啊。」江楓微笑微笑微笑。

「明天多還你幾個肉包子。」

「好的！兄弟！」

.

尤印感到了緊張。

這是前所未有的一次。上台演講從國小就開始了，不對，記事前的第一次是五歲的時候，在商場裡面，當時在舉辦一個兒童活動，邀請小孩子上台作秀，場內人員看到我便走過來問我願不願意，有禮物。我搖頭。

母親說我害羞，算了吧。父親說，真沒用。為此兩個人在公眾場合吵個不休，我感受到他覺得我讓他丟臉了。那時候的我潛意識明白：上台表現自己是有用的人。

現在台下有向昂，尤印很怕自己出漏洞，顯然，自己從來沒有慌亂過，表面裝作很冷漠，誰也不會看出來你在害怕些什麼。看似很忙，所以顧不上瑣碎的情緒。

「下面有請學生代表高二（1）班尤印上台發言。」

向昂雙手用力鼓掌，胳膊肘晃動的弧度撞得江楓一直往旁邊讓。

「來了來了來了！」

「別搗我，我看得見。」

向昂見過很多次尤印上台說話，國旗下講話，凡是學校的活動都是尤印作為代表發言，可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麼的激動，因為那時候的自己只是芸芸眾生，他不認識自己，現在至少與他能同行。

曾經仰視月亮的行路人，如今自己成為了自己的月亮。

尤印把話筒高度調了一下，抬頭直視前方的人群，唯一在發光的是向昂。

光不需要尋找。

萬眾矚目的尤印，只有向昂知道，他並不是冷冰冰的，私下裡也是一個釣到魚就會開心的小男孩。

「尊敬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下午好，我是尤印，今天……」

向昂想到什麼了，突然湊到江楓耳邊出點子說:「帶通行卡了嗎？跟我出來下。」

「你又想幹嘛。」

江楓真是怕他了，這人鬼點子是真多。就這兩學期，又是為他跑腿去超市買吃的，大晚上給他下樓打水喝，甚至踢足球做他的人肉足球框。

太難了，江楓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