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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韜哭了一會兒宣洩完情緒之後又跟沒事人一樣了，如果不是他眼眶還有些發紅，那樣子幾乎叫人看不出來他剛剛哭過。

或許是氣氛有些尷尬，吳韜沒再繼續打遊戲了，倒是開了一部電影，裡面文縐縐的講述著一對男女，愛而不得最後一別兩寬的故事。

挺文藝也挺悲劇的。

吳韜就枕在他大腿上睡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時間長了枕得陳袤腿有些麻。

他輕輕的喚了喚他，說自己要回去了，現在已經七點了，他再不回去就要挨罵了。

吳韜翻了個身，睜了眼，眼裡清明得很，看樣子剛剛應該是沒有睡著，他聲音有些沙啞，問了句：「現在幾點了。」

「七點十分了。」

吳韜起了身，撐著身子緩了一陣之後起身說：「走吧，我送你回家。」他的情緒還是不太高的樣子，許是還在難過，又或者是什麼，陳袤不知道，對於別人的家事，他無意窺到已經是過界了，再特意去打聽的話那更是過分了些，所以吳韜沒有說，他更不會主動去追問他，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這樣子的吳韜，他沒見過，所以看起來也更讓人心疼，送到家樓下的時候陳袤到底還是沒忍住，抬手給了他一個擁抱，像在安撫什麼大型犬類一樣柔聲道：「都會過去的。」

吳韜沒應，等他鬆了手之後只道：「上去吧，明天我來接你。」

一句我來接你，在陳袤心裡漾了大半個晚上，他晚上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幾次，人依舊清醒得很，眼裡沒有半分睡意。窗簾隱約透出來的光還是很暗，但隱約的還是給了他一種馬上就要天亮的錯覺。

現在是凌晨一點，陳袤掀了被子，單披了一件外套躡手躡腳的開門出去，這晚上夜裡的風有點涼，吹得他都冒了雞皮疙瘩，他拉緊了衣服，借著手機打的光，陳袤摸著黑上了天台，樓里的天台門平時都是沒鎖的，但今天不知怎麼的就鎖上了，所以他進不去，沒辦法他只好轉身又走去了別的地方。

出到社區的花園邊後，陳袤尋了塊地坐下，寂靜的深夜裡夾雜著偶爾幾聲嗚嗚的狗叫其實也怪嚇人的，但今天的陳袤可能是做壞事壯膽子了，此時居然也不覺得很害怕。

他摸著兜里的打火機，嚓的一聲，零星有火花在他手上冒出，陳袤捏著又打了一次。

『嚓』這一次打出了火，橘黃色的火焰在黑夜裡跳動著，那麼小的一簇東西，也讓人覺得溫暖。

那簇火沒維持很久，在點燃了些什麼之後它又從黑夜裡熄滅，彷彿沒來過一樣，陳袤手機夾著一根煙，剛剛燃起了火星，被風一吹火光若隱若現，白色的煙霧裊裊生起，陳袤把著煙蒂像是在學習著誰一樣，效仿著記憶里那人抽煙時的手勢，夾著煙把煙蒂送到嘴邊叼著，然後試探性的輕輕吸了一口。

嘴裡好像有東西吸了進來，陳袤第一次沒敢怎麼樣，感覺到自己吸出來了東西之後又張嘴把它吐了出去，有煙霧從他嘴裡呼出。陳袤暗暗一喜，原來抽煙的感覺是這樣子的嗎？

他點著的一根煙，大部分都是在讓它『自燃』消失著，所以一根煙很快就到了尾，陳袤把它踩滅，掏著衣服兜子又摸了一根出來，好像要開始正兒八經的抽一次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大半夜不睡覺的跑出來抽煙，學著壞習慣，第一次抽煙。

「咳！…咳咳咳…」陳袤被咽嗆得直咳嗽，發出的動靜太大，引來了幾隻深夜還在警惕看家的狗大聲吠叫，陳袤捂著嘴蹲下，半天沒緩過來。他剛剛嚐試著吸的深一些，可沒想到煙嗆進了嗓子里，嗆得直咳嗽。

他把煙捻滅，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之後他又在下面吹了很久的風，望著天空上零星的幾顆星星。陳袤在想，明天會不會是一個好天氣呢？

夜風吹得涼，陳袤等身上煙味沒那麼大了之後摸黑上了樓，現在已經是三點了。他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