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圓抬頭，疑惑地看他。江遠剛要開口，門鎖突然被擰了兩下，嚇得他們立即低頭看，豎起耳朵，外面的人喊：「阿威你過來看看這門，怎麼開不了！」

江遠心虛地把男朋友抱住，沒讓他靠門板。外面的人帶著疑惑推門失敗然後說要去取鑰匙，稍稍安靜了會兒。易圓趕緊把他推出去：「你快回包廂。我拿酒。」

做賊似的。

「這倉庫多遠啊，來回得走二十分鐘呢？」小林朝他擠眉弄眼，「還是你太快？」

江遠拍了他的背一巴掌：「滾你，瞎想。」

「那什麼，我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小林戳戳他的腰，「你會不會為愛做0？」

奧利弗在另一邊笑：「我覺得他氣質還挺受的，搞不好本來就是。」

江遠：「……是也沒什麼，躺平享受不好嗎？」

小林喊了一聲：「哎小圓！」

江遠馬上回頭，沒看到人才知道被詐了，挺直腰板假裝無事發生，台下踹小林一腳。

小林笑得挺得意：「你心虛什麼，不是想躺平享受嗎？」

「滾滾滾，說也是我說，」江遠伸筷子，「你要試試我床上功夫？早幾年約我我可以對你禮貌性硬一下。」

「流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朋友間互相安慰我也不是不能……」

「小圓！」

「還來，我明天給你約個前列腺按摩？」

易圓從他身後走過，落座：「什麼按摩？」

江遠一口水嗆得驚天動地。小林飛快補刀：「你可真的管管他，滿腦子都啥玩意兒，一邊說我早幾年約他他就跟我做，一邊說明天給我約個醫生做前列腺按摩，你聽聽，這像是已婚婦男說的話嗎？改天出軌了你就看看他助理是不是在床上呢。」

「誣陷誣陷誣陷！」江遠連聲喊冤，「也不看看你之前說的什麼，你敢和他說？」

小林拿啤酒開瓶，問：「有什麼不敢？小圓你聽啊，我就問問他肯不肯為愛做0，他還說……」

江遠咳的好大聲。易圓拍拍他的背，示意小林繼續，所以小林複述了他剛剛說的話。

奧利弗跟著問正彎著腰咳嗽的某人：「你該不會真的約過前列腺按摩吧？什麼醫生，靠不靠譜，會不會在網上匿名爆料啊？我覺得這事還是跟小圓做比較好，下次別去了。」

江遠喝水順氣，好半天才擺擺手：「哪來的事，謠言就這麼誕生的好嗎。」

小林挺認真的：「你不會和那個助理Allen有一腿吧？上次讓你換你也不換。」

「我人用得好好的幹嘛要換？當初換你我也不樂意，你怎麼不說和我有一腿。」

「我是跟你表白過很多次來著。」

江遠果斷轉頭向自己的小男友：「寶貝你別聽他說的，我心裡只有你。」

易圓微微笑著，不接話，只叫他們快吃。飯後他們從後門離開，車子繞出來還能看到拿著應援燈牌、小扇之類周邊的粉絲在火鍋店門口徘徊等位。

「發什麼呆？」江遠伸手碰碰他的臉側，「剛剛吃飯也是，興緻不是很高。」

「嗯…」易圓從窗外收回目光，「沒有，想睡覺。」

江遠坐近他：「靠一靠？」

易圓把腦袋沉在他肩膀上，眼皮半耷拉。回到家裡，晚上七點。

江遠彎腰拿拖鞋給他：「洗完澡直接睡覺麽，看你很累的樣子。」

易圓不言語，進了浴室。江遠端著水杯在客廳走幾圈，還是去敲門，裡面水聲一停他就說：「我想和你一起洗。」裡面沒聲，他推門而入，一邊抬手脫了上衣，一路走，等走到淋浴頭下，身上已經沒了寸縷。

易圓給他抱著親了好一會兒才推他：「你不是來洗澡？」

江遠順勢放開了，轉而去放浴缸的水。

「陪我泡澡，」他拉他的手，「我們都沒有一起泡過。」

「但是我洗好了。」

「所以是陪我嘛。」

男朋友都撒嬌了那不得慣著？小少爺挑了塊橘味的bubble bar給他放，水面上的泡泡越來越多。

「我出道還是挺順利的，」江遠毫無預兆地說起，「我對於生活磨難的體驗更多來自於對他人的共情……我自己，沒什麼。」

「我運氣一直很好，出道就有粉絲和資源。經紀人雖然沒有人脈但也因此沒讓去幹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等到他們想這樣做時，我哥已經掙了挺多錢，錢名我都不缺，壓不了我。」

易圓率先躺進浴缸里，綿密的白色泡沫幾乎要把他淹沒。他拉著江遠的手讓他進來，兩人一齊栽進滿滿的泡沫裡面。

這時他才說：「但是後來你掉粉很嚴重呀。」

「對，那時候粉絲年紀都還比較小吧，那種緋聞也……總歸還是我自己的債。」

「是金主得不到你要毀掉你嗎～」

「這樣說聽起來怪怪的……總之如果FR不願意接受我那應該是真的沒前途了。」

「但是FR也不收花架子，你那時演技就很好了。」

「我也不知道，現在看來其實還稚嫩得很，沒有什麼證明演技的代表作，楊望先生也願意接了，所以還是運氣好啊。」

易圓抓著泡沫玩：「後來不也沒火起來？哪裡好。」

「這正是我要說的了……我沒和你們說起過，在來到FR之後，我並不是把這裡當做一個新的起點，現在看來反而是一個新的井底。」

易圓只看著他，眼睛一眨一眨。

「一個為大眾所熟知的藝人有強硬的實力打底固然重要，但是他本身不積極尋求機會出現在大眾面前，這就是一種不思進取。你來之前，包括你來到之後直到你和奧利弗一起成為我的經紀人的這一段時間，我都是這種狀態。我只是嘴上說頂流真好，實際上……我挺迴避的。」

易圓：「我沒有看出來……我以為這隻是你的興趣偏好。」

「這的確是，但我如果想得到更多有利於我愛好的資源，就必須要付出一些犧牲，比如一些時間，或者不那麼正大光明的手段？這個圈子的運轉規則和原始部落一樣簡單禽獸。」

易圓噗地笑：「簡單禽獸？……我之前也想過用簡單禽獸的辦法得到你。」

「那為什麼沒有？你要來包養我事情不就簡單多了。」

「！你竟然……」易圓抬腳去蹬他，「你還我正直清白的方方！」

江遠沒躲，抓著他的腳讓他踩自己肚皮上，笑道：「正直清白的方方都是你想的，我真沒找到合眼緣的金主，要看到你我馬上自己洗幹凈送床上，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