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聖從剛才沈靈溪與江雲天的對話中察覺出了什麼，他們之間必定發生了什麼，而這些事情讓沈靈溪非常不願意提起。她的清白之身麼？東方聖一臉心疼的看著沈靈溪的背影，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應該是極度的緊張或者激動才會變成這樣。

東方聖輕聲道：「靈溪……」

沈靈溪低聲道：「東方莊主，這邊已經了結了，接下來還有難纏的對手等著我們，等了結他們之後。我會在你的面前自裁，替父還債。」

東方聖走到沈靈溪的面前，蹲下身子，輕輕扶住沈靈溪的肩膀道：「靈溪，你不必如此，上一輩的恩怨，我又如何能牽扯到下一輩的身上呢，洛長峰，若不是他挑唆，父親他們師兄弟之間又如何會變成這樣呢。」

沈靈溪這次沒有再拒絕東方聖的好意，她只是一個勁的流淚，東方聖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抬起手想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卻看見自己的手沾著鮮血，又將手緩緩的放下。東方聖道：「我們走吧。」

沈靈溪點了點頭：「對，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說著擦幹了眼淚，站起身子，跟著東方聖一路朝著前方走去。

兩個人一路沉默著，路上時不時出現幾具倒地的屍體，他對沈靈溪道：「小心。」

沈靈溪點頭道：「好。」

東方聖想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可看著沈靈溪的模樣，好像現在說什麼都不是很好，但氣氛實在太尷尬了，東方聖想了許久還是緩緩的問出口：「那個時候，你相信我是無辜的麼？」

那個時候，沈靈溪自然知道東方聖所說的是江雲天在眾人面前指征東方聖就是沈家莊滅門案的兇手，眾目睽睽之下，東方聖陷入窘境，而他那時候並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在意沈靈溪是否相信他是清白的。

沈靈溪沉默了一會，東方聖尷尬的笑著：「原來你還是懷疑過我。」

沈靈溪道：「開始只是懷疑，我不知道若真是你做的，你的目的是什麼，我最懷疑的人是江雲天，所以後來找機會跟在他的身邊，多虧了你的人幫了我幾次，才讓我落實了江雲天就是兇手。」

沈靈溪話中的那個人，正是東方聖派去保護沈靈溪的青楓，青楓江湖號稱千面公子，江湖中很少有人見過他真實的面容，就連東方聖也不知道什麼樣的青楓才是他本來的模樣。

但青楓本事了得，最適合做卧底的事情了，東方聖擔心沈靈溪在江雲天身邊出什麼意外，再者也是方便調查江雲天的底細。

東方聖道：「他就是江湖傳聞中的千面公子。」

沈靈溪道：「千面公子？就是那個傳聞忽男忽女，忽高忽矮，忽老忽少的千面公子？」

東方聖道：「正是。」

沈靈溪道：「他竟然是，我一直以為他是你派去幫我的小丫鬟，沒想到他是那麼厲害的人物。」

東方聖道：「看江雲天所中的毒……」

沈靈溪道：「也是他給我的。」

東方聖道：「如此說來這就不奇怪了，他同毒公子墨陽交好，大概是臨行前墨陽給他用來防身的毒物吧，竟然用在了江雲天的身上。」

「二位這是要去哪裡？」忽然他們的對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給打斷了。

東方聖停住腳，抬眼看去，只見面前的樹枝上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他見到東方聖和沈靈溪從遠處走來，在這裡已經等了他們好一會了，看見他們走進，這才從樹枝上跳了下來。

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怡然山莊的大弟子——海棠。海棠武功很高，在江湖高手榜中排行第五，與江雲天不同的是，海棠為人正直，是個光明磊落的真君子，他正抱著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東方聖曾在武林大會中與海棠交過手，那時的後輩中，東方聖連贏了十七場，唯一打平手的一場正是與海棠的對決，當年他們的功夫難分伯仲，如今東方聖失了四成功力，要想打贏海棠，有些困難，更何況他還身負重傷。

東方聖朗聲道：「莫非閣下也是來與我對戰的？」

海棠道：「看你們來的方向，我師父應該已經被你們打敗了吧。」

東方聖和沈靈溪對望了一眼道：「不錯，江雲天已死，若你是為他報仇的話……那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海棠笑著道：「我打小就跟在師父身邊，他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一直以來他的很多做法我都不敢苟同，但誰叫他是我師父呢，我海棠一向奉行尊師重道。」

沈靈溪道：「所以，你師父做了什麼，你只是在一旁看著，這就是你所謂的尊師重道麼？」

海棠搖頭道：「沈小姐，別以為你在我眼皮下面做的那些事情我看不出來麼？還有你們說的千面公子。」

沈靈溪瞪大了眼睛，詫異道：「難道？」

海棠抱著劍踱了幾步，又笑道：「我都說了師父的做法我不苟同，十幾年前我還沒有入山莊，對東方家的事情確實不知情，但東方莊主丟失的腰牌卻是我去你哪裡拿來的，沈家莊的滅門案是洛王爺安排，我師父一手操辦的，我又是他的大弟子，所以，這件事情沒有人比我在清楚不過了。」

沈靈溪抽出東方聖的蒼穹劍直指海棠，海棠忙擺了擺手道：「我只是負責去偷腰牌，滅門案的其他事情我可沒有參與，不行你可以問問浮雨。」

東方聖看著正從大樹後面緩緩走出來的兩個人，一個是他的親弟弟東方瑾，另一個正是海棠口中的江浮雨。

東方聖看著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東方瑾道：「瑾兒？」

東方瑾像個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頭道：「哥哥。」乖乖的站在了東方聖的身邊。

江浮雨走上前點頭道：「是的，還因為這件事情，師父將我和師兄禁足了半個月。」

海棠攤手道：「你看，我說的是真的吧。」

東方聖道：「那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們沒有參與當時的事情麼？」

海棠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很抱歉，這個真的沒有。不過天地良心，日月可鑒。」

沈靈溪道：「早聽聞怡然山莊的海棠大師兄是個正人君子，我且相信了你。」

東方聖道：「那江湖上還說江雲天是個德高望重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