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家以後林述之溜到爺爺的書房，拿了一張紙和一支毛筆，回房間就開始奮筆疾書，好吧，並沒有，因為他壓根兒不會寫毛筆字。只是簡略的記下了一些想法，想等著明天談判的時候不至於啥事兒記不得。

第二天林述之趕到客來居的時候莫凌楓還沒來，林述之也不好意思直接進去，索性站在門外等。

「喲，你這麼早就來了啊，起這麼早會長不高的。」

柳陽看了一眼自家少爺，他爹還老說他說話沒頭腦，他肯定是學他家少爺的，少爺才是沒頭腦。

莫凌楓是沒頭腦，林述之就是不高興。不過現在他是來談合作的，才沒那個時間和這小子鬧彆扭。

莫凌楓帶林述之上了二樓，看到二樓的擺設林述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二樓雖然說是雅間，如同現代的包廂，但是桌子還是一樓的桌子，凳子也還是一樓的凳子，也就是多了屏風、花瓶這些擺設。

「說吧，你說的合作是怎樣的？」

莫凌楓啜飲一口柳陽倒的茶，還好柳陽除了不會說話其他事情做的都挺利索的，不然他非得換一個小廝。

「莫少爺，在我分享我的想法之前，我想問你，你覺得客來居的大廳和雅間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有趣，以前他爹也經常帶自己去見一些生意場上的合作商，這小孩既不討好自己也沒有一上來就拿出籌碼，反倒是問自己問題，「這雅間自然是比大廳安靜一些，裝飾上也更雅緻。」

莫凌楓看到林述之搖了搖頭，不免有些不滿，「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他在外面打尖兒住店的時候向來都是住最好的客房，吃飯也一向都是在雅間的，他又沒在大廳吃過，這都是什麼鬼問題啊。

「莫少爺，你是不是從來沒在大廳吃過飯啊？」

林述之在現代的時候也不是沒見過一些富二代，吃飯睡覺都是在什麼五星級飯店五星級酒店，像什麼沙縣小吃他們是不會去嚐試的。

莫凌楓原本覺得這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但是眼前這小孩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又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那你知道雅間吃飯比客廳貴多少銀子嗎？」

「你這小子，要說什麼趕緊說，別磨磨唧唧的。」

林述之本來還想再問幾個問題的，被莫凌楓噎了一下也不好意思再問了，這小子脾氣這麼暴躁，肯定是注孤生了。

「雅間和大廳的價格天差地別，但是雅間的整體裝飾比大廳好不了多少。能上雅間吃飯的客人都是不差錢的主兒，他們要的就是更好的服務。」

「服務？」莫凌楓不是很明白，辦個酒樓還要服務？酒樓和客人的關係無非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簡單來說，我們要把客人當成菩薩一樣，當然這樣是有點誇張，我的意思就是......大概就是要尊重他們，讓他們享受到美食的同時還要讓他們覺得賓至如歸。」

「客來居一直是這樣做的，但是生意仍舊不好。」

「不不不，還不夠，簡單來說，如果你在客來居的雅間吃飯你會覺得福祉嗎？」

「福祉？吃飯還需要什麼福祉？」

莫凌楓覺得這小孩就是在胡說八道，吃飯和福祉有什麼關係。

林述之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莫凌楓，福祉感啊，滿足感啊，這就是有錢人最需要的東西了。除了情感上的東西，他們還能缺什麼呢。

「這麼說吧，如果桌子上的任何菜無論離你多遠你都能吃到，和現在相比，你覺得哪個更好？如果你可以看到菜的品相然後選菜，和現在相比，哪個讓你覺得更舒服？」

「這還用說，當然是想吃什麼菜就吃什麼菜！」

莫凌楓還沒來得及回答，柳陽就插話了。這小不點說的是真的假的啊，但是雅間桌子那麼大，遠一些的菜根本就夠不到啊，要是什麼菜都能吃到的話，那他就不用眼巴巴地看著喜歡的菜卻吃不到了。

這次莫凌楓並沒有反駁柳陽，確實，這小矮子說的不錯，要是客人真能享受到這樣的待遇，那麼客人的選擇毋庸置疑。林述之的建議讓莫凌楓開始重視起來，「但是你能保證做得出這樣的桌子？」

「可以啊，我家隔壁的叔叔就是木匠，他手藝很好的，只要我告訴他怎麼做，他都能做的出來。」

看到莫凌楓臉上有些鬆動，林述之又把對大廳的改造講述了一遍，總體來說就是把大廳改造成快餐的形式，價格上也可以相應的降低一些，這樣雅間讓有錢的客人更滿意，大廳也能吸引一些收入不太高的客人。

在林述之的不懈努力下莫凌楓還是答應了給他一次改造客來居的機會，反正他姑姑把酒樓交給他了，不做出一些改變才不符合他的性格。

「至於我姐，你就讓她負責大廳的人員管理吧。就是看到有人不好好工作就登記下來，看到不符合酒樓規範的事情就登記下來。」

雅間的客人多半是貴客，林述之擔心大丫應付不來，到時候惹上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你說的這些都很有趣，除此之外在菜品上你還有什麼意見嗎？比如，以前的果汁就很好。」

林述之低頭想了一會兒，其實他的書裡面還有一些果汁，只不過現在也拿不出來，但是除了果汁他還又一些蘑菇、筍等等，也算是非應季蔬菜了。對啊！物以稀為貴，他書裡面的空間可是有保鮮功能的，到時候各個酒樓都缺菜的時候他拿出來給客來居不也算是特色了嘛。至於新的菜色啥的，他不是廚師，這都只能看運氣。

對於林述之的想法，莫凌楓也給予了肯定，這事兒他爹做的也不少，以往他爹都會去海邊運海鮮，那些海鮮可都是進了達官貴人的肚子的，雖然蔬菜什麼的比不上海鮮，但是道理還是沒錯的。

討論了半天，最後莫凌楓決定自己去林述之家實地考察一番，要是那個木匠做不出來，換一個便是了，鎮上不缺木匠，他現在也不缺錢了。他姑姑把酒樓託付給自己，自然也是給了不少銀兩的。